“这……”蕴果略有迟疑,但既然自己已经说破,便接着说道:“这元功锁其实并非佛门法器,而是我将自身一半功体交与当年佛乡慧座铸炼而成,前日你解开禁制,一半元功自然回归我体内,我方知你在此情势有变。”
楼至听闻蕴果此语,原来他竟不惜自封五成功体为自己护住元功不散,若不是元功锁的禁制,自己功体与腹中厉气相互激荡,恐怕等不到今日,早已魂飞魄散。这个男人究竟还默默为自己付出过多少?恐怕自己一辈子也难以还清,若是如此,不如就将自己的残生还他,方不辜负他此番情谊。楼至想到此处,将自己的脸颊贴在蕴果的颈项之处磨蹭着,却觉蕴果身体紧绷了起来,声音暗哑道:“你再这样,我恐怕等不到回去了。”楼至脸上一红,说声“放肆”,趴在蕴果背上不再动作,有心无心地看那沿途风景,不出片刻便沉沉睡去。
恍惚之间,楼至觉得什么东西在自己身边蠕动着,想要睁眼一看,却觉得眼帘沉重,竟一时难以清醒,但觉身旁气息温暖柔和,并无敌意,当下也不理会,意欲继续沉睡,却觉怀中的小东西一起一伏,竟似有了生命一般,楼至勉力睁开眼睛一瞧,果然看见质辛躺在自己身侧,他小脸憋得通红,似是想要拱进楼至怀中,又怕吵醒了妈妈,是以动作幅度很小,却因为年幼体虚,一时间还爬不进去,眼看就要哭出来。楼至心下一暖,伸手将质辛抱在怀中。
质辛一怔,抬头看见妈妈醒了,立刻扑到楼至怀里,像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不动,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就是不肯哭出来。楼至心中一酸,当时自己曾想不出百日便能回转家中,谁知此去竟险些生离死别,当下也回抱住质辛道:“好孩子,难为你。”质辛本就委屈,听了妈妈的软语,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楼至见他哭得喘息不稳,也跟着滚下泪来。
半晌质辛止住了啼哭,从袖子里翻出一颗什么东西,“啊呜”一声,一口便吞入腹中,楼至吓了一跳,连忙抱着质辛坐起问道:“质辛,你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质辛脸上一红,喃喃说到:“豆……豆黄……”楼至闻言一愣,自己做的豆黄不过百颗,求医至今已经将近大半年了,怎么质辛手中还剩有自己所制的豆黄。质辛见妈妈疑惑,腼腆一笑道:“我问爹爹,妈妈为什么骗我,是不是不要质辛了,爹爹说妈妈从不骗人的,是质辛贪嘴,将豆黄吃的太快,我怕我吃完最后一颗妈妈还不回来,就是不要质辛了,所以我一直舍不得吃,只是每天拿出来看看,要是想妈妈想的紧了,就拿出来舔舔。”楼至听他这样说着,回想那豆黄每日被质辛拿在手中,早已污浊不堪,怪不得自己刚才竟没看清楚质辛吞下了何物,楼至心中一痛,眼泪又滚落腮边,质辛见他哭了,还以为是气恼自己刚才的行为,连忙滚进楼至怀里说到:“不是质辛淘气,爹爹也留着一颗呢,妈妈不信只管问去。”楼至听他这样一说,不由破颜一笑。抱起质辛道:“咱们去找爹爹好不好?”说着抱起质辛往前厅走去。
一路上并未遇见丫鬟侍女,想是蕴果怕扰他沉眠,所以将人都遣了出去,行至前厅,却见蕴果正在指使家人仆役收拾行李细软等物,见他们来了,便上前接过质辛抱在手上,捏着他的小脸问道:“这么大了,还让妈妈抱着,他身子刚刚痊愈,你切不可纠缠妈妈,记下了?”质辛素来敬畏蕴果,听见爹爹如此说,规规矩矩地点点头。
楼至见蕴果在此收拾行李大为不解,便问道:“才刚回来,你这可是又要出门么?”蕴果见他如此一问,便一手遮了质辛的双眼,附在楼至耳边说到:“华清别苑之约,卿可是忘了?”楼至听罢脸上一红,夺过还在蕴果手上扑棱的质辛,抱在怀中往内室去了。
☆、第十五回
回到内室,楼至哄了质辛一会儿,也是该睡中觉的时分,质辛挽着楼至的胳膊沉沉睡去,楼至又不忍就这样丢开他,便跟着歪在榻上,随手捡了一个团扇轻轻给质辛扇着,彼时已将近暑热的天气,等闲孩子都换了夏衫,只是楼至诞育质辛之时曾遭魔气污化,质辛出生后,他与蕴果两人便十分担心他体质有亏,是以从小教导质辛要惜身养福,不可在换季之时轻易穿脱衣物,以防春寒,质辛若只在妈妈跟前还罢了,只是近半年都是蕴果照顾他,他小小年纪却也知道爹爹规矩大,所以将近暑热天气还穿着缎面的夹衣,刚才哭闹了一阵,小脸已经涨得通红,楼至心疼他,便持了团扇在他跟前轻轻扇着,质辛果然贪凉,朝着扇风的方向一拱一拱地磨蹭着,楼至微微一笑,俯身在质辛颊上一吻,抬头便看见蕴果正站在门口含笑不语。
楼至见他过来,担心他又要戏弄自己,连累着把质辛吵醒了,便歪在软枕上假寐,不去理他,谁知蕴果竟自顾自走了进来,还将内间的帘子放下,自己脱去外衣躺在楼至身边,伸手接了楼至手中的团扇,朝他们的方向缓缓扇动,楼至见他没有淘气,便将自己给质辛挽住的胳膊抽出,拿过一个软枕塞进质辛怀内。质辛还以为软枕是妈妈的身子,竟然一翻身骑在上面甜甜睡着,还不时用小脸磨蹭着软枕,口中垂涎也快要滴落,楼至展颜一笑,连忙掏出锦帕给他擦拭干净。
回过身来,见蕴果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楼至唯恐他又要戏弄自己,便皱眉做了个警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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