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自己后来泼的那半杯水,心说不至于吧,就那么点水泼过去就感冒了?这可是芮杭,又不是瓷娃娃!
但虽然心里这么想,他还是开口关心了一下他名义上的老公:“你没事儿吧?我等会儿得去趟公司,要不先送你去医院?”
芮杭端着水,另一手拿着药,慢慢悠悠往上走,哑着嗓子说:“不用了,你忙你的吧。”
张伯看他生病心疼得不行,摇着头说:“这好好的新婚之夜竟然感冒了,你们俩也太不小心了!”
“……张伯,您说什么呢!”扈泠西端起碗,把脸几乎埋在了碗里。
张伯不知道他们俩是协议结婚,还以为真的是偷偷摸摸地早就谈恋爱了,扈泠西在想要不要告诉张伯,但这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传到了他爸那儿就麻烦了。
“今天晚上你们俩还是别一起睡了,要不杭杭感冒传染了你,你又忙,不容易好。”张伯倒了杯水给扈泠西,“等会儿你也吃点药预防着点,你们俩……啊,那个哈,太容易传染了。”
扈泠西倒吸一口凉气,抬头瞪圆了眼睛对张伯说:“张伯!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没有那个啊!”
“没有就对了!杭杭生病你们俩不要太亲密。”张伯催促他,“快吃饭,等会儿都凉了。”
扈泠西想解释,但又没想好怎么说,还想让张伯帮忙出主意看看芮杭和隋安的这两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到底该怎么说才好呢!
他抓了抓头发,埋头吃饭。
芮杭回了卧室,吃了药就躺进了被窝。
他刚刚量了体温,确实在发烧,不过这其实是个苦肉计。
他昨天晚上穿得本来就少,又被扈泠西泼了水,当时就开始流鼻涕,不过不至于这么严重,回了卧室之后他洗了个热水澡,再出来的时候突然心生一计。
于是,一整晚,穿着背心短裤在房间地板上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这么乱来不发烧就奇怪了!
刚才在楼下,看见扈泠西那模样就知道对方心虚了,他的计谋也得逞了。
接下来就是趁着自己生病让扈泠西来照顾他,以前那么多年都是他照顾着那个小少爷,现在既然对方都说了两人不再是主仆关系,那就怪不得他使坏了。
芮杭身体不舒服,心情却不错,他家那个傻少爷,迟早是要睡到他被窝来的。
第11章
扈泠西吃完饭换了衣服,跑去芮杭卧室门口贴在门上偷听,可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又不好意思进去。
下楼的时候张伯又在摆弄他的那些花,扈泠西说:“张伯,我去公司,家里有事儿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啊!”
“行!”张伯笑呵呵地说,“杭杭有事儿我就给你打电话!”
“哎呀!不是啊!”扈泠西红着耳朵跑了,没有芮杭给他把车开出来,只能自己绕去后面的车库。
他想着张伯的话,觉得这个老大爷实在太八卦了,他跟芮杭的事儿还是不能告诉他,不然肯定没完没了地教育他。
不过,隋安的事儿倒是可以跟张伯讨论一下,梗在他心里惦记得不行。
他一路上都在琢磨隋安跟卓天勤搅合在一起的意图,没想到,刚到他爸办公室就看见了他那个弟弟。
隋安今天还是那副老样子,一件格子衬衫不知道穿了多久,好像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件衣服,戴着眼镜,老老实实地站在他爸办公桌旁边,似乎比上次见面又瘦了些,扈泠西心里嗤笑想,最近没少干体力活儿啊!
“等你这么久!快进来!”扈老爷最近身体不太好,总觉得自己心理不踏实,做了几次检查也没查出什么毛病,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开始惦记儿子的婚事,就好像是个心愿,了解不了的话这辈子就悬着一口气。
现在好了,扈泠西找了个踏实可靠的人,公司的事务也很熟悉了,基本上可以独当一面,他终于能放心了。
“哥。”隋安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叫他,然后在扈泠西看向他的时候立马移开视线,那反应,着实的心虚。
扈泠西没想现在就拆穿他的事,毕竟把柄虽有了,却不知道动机,此刻出手的话火候还不够。
他轻笑一声,没理会隋安,但这一声笑听在隋安耳朵里却有了几分嘲笑的意味。
他始终惦记着那天晚上的一面,扈泠西假装不认识他,他也没开口说别的,他们的关系本就特殊,要是在那种场合挑明了,不光是他们,卓天勤也会尴尬得够呛。
但正常来说,在那种时候,越是让人尴尬的事扈泠西就越是喜欢做,当时没言语,后来也没问过,这让隋安不安极了,这不是扈泠西的性格。
这人是总在试图把自己往泥沼里推的,冷眼相待,嗤笑相加,他叫着那人“哥”,那人却从来没把自己当弟弟。
他也确实不是扈泠西的弟弟,人家姓扈,是声望极盛的集团老总的儿子,而且很快就要接手整个集团成为新一任总裁了,他呢,一个从筒子楼里出来的三流大学的毕业生,因为妈妈改嫁了个富贵人家,跟着过上了看似锦衣玉食的生活,可这不是隋安想要的,如果这一切能早来几年,至少是在他考大学的时候到来,那现在的隋安也不会是这幅模样。
他挺恨的,恨他妈,恨生活,也恨自己。
人人都说他命好,可好在哪儿呢,他看不出来。
他偷偷地去看扈泠西,那人眉眼之间尽是桀骜和自信,那骨子里透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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