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帝看了良妃一会,吩咐道,“去宣太医过来,跟良妃把把脉。”
张诚回头扫了一眼,最后面的近侍立刻起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任之回头看了一眼,心道,也许今日撞见景炎帝也不是一件坏事。虽然良妃心已寒再不指望圣宠,但是当日景炎帝毕竟只是把她忘记了,不是打入冷宫,现在想起来,只要偶尔来坐坐,加上良妃毕竟位列四妃,以后的境遇最起码会好很多,身体也能好生养着。
良妃扶景炎帝坐了,绿竹急忙沏了茶,景炎帝拉着良妃在另一侧坐了下来,又命一直跪着的近侍全部起身侍候,大殿之内一时才不再那么紧张。
二人太久未见,根本没什么话可聊,景炎帝只能随口问问良妃的身体,直到太医赶到,才打破了尴尬。
太医替良妃把了脉,如任之所料,良妃的身体是那年大病之后积郁,只能调理,不能根治。景炎帝立即下令太医用最好的药材替良妃调理,良妃在这一日突然重回后宫众人眼中。
诊了脉,又叫了午膳在华阳殿用过,景炎帝才起身回了宫,命任之先在华阳殿,回去后张诚即刻再派二人过来侍候。
华阳殿又重新恢复了清净,良妃一直打起精神陪着景炎帝,早已倦了,绿竹伺候她更了衣,歪在床上歇息。
任之叹了口气,“早知道会碰见陛下,就不去御花园了。”
绿竹有些不解,“这不是好事么,后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从今以后再也不敢轻视了。娘娘的身体有太医专门来调理,想来也会好的多。”
任之笑着摇了摇头,良妃拍了拍绿竹的手,“你也去休息会吧,让任之跟我说会话。”
绿竹知道他二人有话要说,便退了下去。良妃看向任之,“你担心我?”
“今日之后,你再想要清净就没那么容易了。”任之无奈,“你就不担心么?”
良妃轻笑,“有何担心的,陛下只不过是刚好撞见,一时心软。我现在懒得讨他欢欣,他也懒得再来我这里,偶尔想起来,能照顾一二也就罢了。”
任之摇头,“你在这里清净惯了,怕是要忘记这是后宫了。你或许会觉得陛下这么想,别人未必,今日皇后娘娘的眼神,已是说明了一切。”
“罢了,安生日子过一天算一天,何必顾虑那么多。只是从今往后,你不用再拿自己的份例贴补我了。”良妃看了任之一会,柔声道,“以后怕是也要少往我这里跑了。以前我几乎被遗忘,上面的人不察觉,你来也就罢了,现在陛下又想起来,你一个陛下的内侍总来我这里,怕是就不行了。”
任之叹了口气,“以后我再不明目张胆地来就是了。也许偶尔晚上会偷溜过来,看看你好不好。”
良妃笑着看他,半晌道,“你平时为人谨慎,我没什么可担心,只是,难为一个情字。你为那人,有自己的野心和抱负,你最是清楚,你可以助他,爱他,但是莫要为了他,伤了自己。”
任之勾起唇角,“我明白。”
☆、第十八章
通往怡和殿的这条路房永已经格外的熟悉。正安王朝建朝之后,景炎帝特改前朝严格的后宫与外戚见面的制度,特允许有品级的后妃家人每月可入宫看望一次。
而作为德妃唯一的家人,房永自是每个月都与德妃见上一面。
他对这个已经变成皇帝宠妃的“前妻”已经没有多深的感情了,毕竟他的府里已经有了识大体的公卿之女的正妻,还有了几位年轻貌美的妾室,尽管或许她们远没有当日的德妃美貌,但是对于当日把德妃送给景炎帝的举动,房永从不曾后悔。
如果不是这样做,今日他仍旧生活在那个破旧的小村子,日出而耕、日落而栖。他会渐渐被贫穷毁去信念,而德妃也会被家庭琐事变得苍老。他们不可能像今日一样,一个是朝堂重臣,深受帝王赏识,一个是后宫宠妃,受后妃嫉妒。
如果可以的话,房永怕是不愿意再跟良妃扯上太近的关系,毕竟后宫之内人人都长着心眼,这对他们的关系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德妃那里却是始终相信只要将来段以墨能得到皇位,他们两个就能重新在一起。
房永有些无可奈何,但是,毕竟他现在是德妃的哥哥,是七皇子的舅舅,只有段以墨能登上皇位,他当初所有的努力才没白费。德妃那里,毕竟只是个女人,只要用心哄哄,也就罢了。
房永进了怡和殿的大门,德妃的近侍早已候在那里,恭敬地迎他进了内殿。德妃正坐在榻上绣东西,看见房永,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唇畔早已露出笑意,朝身边的内侍摆了摆手,“都下去吧,我跟哥哥有话要说。”
内侍早已习惯,每次房大人入宫,德妃娘娘都会将他们遣开,毕竟是七皇子夺皇位的关键时候,大概总有些话不足为外人道。
内侍退了下去,房间内一时只剩下房永与德妃二人。房永在德妃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将她耳畔垂下来的发拂开,柔声道,“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前几天病了,但我又不能立刻来看你。”
德妃摇摇头,“请了太医吃了药,现在身体好多了。”
“墨儿这几天有来看你么?前几天在朝中见到他,倒是越长越英俊了。”房永随意找了话题,问道。对于德妃的软肋,他太清楚不过,每次见面只要稍加关心,再顺便聊聊段以墨,就足以让德妃忘了其他问题。
德妃点了点头,“前几天听说我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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