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之两颊飞速地红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段以贤凝神看他,忍不住又垂下头吻了吻他的唇,“我一会叫他们雇辆马车,你今天不能骑马。”
任之刚要开口,就被段以贤用一根手指抵住唇,“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能让你在一张舒服的床上好好休息一天,只能给你一辆马车,任之,别让我更内疚。”
任之抬眼,快要被对方眼里的深情融化,因为前一夜的折腾,声音有些沙哑,“其实不用的,我都能受得了。”
“我不能。我已经让你因为我吃了很多苦了,只能在有限的情况下对你更好一点。”段以贤轻叹。
任之没有再说话,只是拥紧了段以贤,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见他的心跳强劲而有力,让他觉得格外的安心。
两个人在床上磨蹭了一会,才爬起来穿衣服,准备出发。尽管任之在控制着自己的动作,但是段以贤还是看的出来他的不适,有些自责地吻了他的脸颊,“要不,明日再启程吧?”
任之摇头,伸手替他将衣带系好,“咱们在陇州已经耽搁了几日,就算回去不急着赶路,总不好再拖下去。”
段以贤吩咐人准备了马车,吃过早饭之后,跟着任之一起上了马车。马车格外的宽大,能让容得下二人躺在上面,榻上备着厚厚的被子,还有松软的垫子,段以贤还特意让客栈准备了一些点心,放在马车里。任之上了车,挑了挑眉,“你一个人出行都从未这么夸张吧?被有心人看到,还不在陛下那里参你一本生活骄奢?”
段以贤将他拉到垫子上坐下,“这样要是就算骄奢的话,我这个宜王也当的挺没劲的不是吗?”
任之安静地看了他一会,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段以贤为人一向低调,生活上也格外简单,生怕留出贪图享乐的印象,这些他都是再清楚不过得。
段以贤将头探出去,“启程吧。”
侍卫领命,马车吱吱嘎嘎地响起,段以贤拉着任之躺在自己腿上,为他盖上被子,“昨夜没睡多久,再好好休息一下吧。”
任之乖乖地合上眼,头下枕着段以贤的大腿,身下是松软舒适的被子,他抬起手拉过段以贤的手,十指交缠握在一起,段以贤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任之的发,一时间只剩下马车的吱嘎声,格外的安静缱绻。
大概因为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所以路途变得格外的短暂,不知不觉地,就到了京城,在马车上躺了几天,任之的身体恢复了一些,下了马车换上了马。看着皇城的大门,任之的目光稍微黯淡了一下,随机弯了下唇角,“又要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段以贤从另一匹马上伸过手来,握了握他的手,然后缓缓的换开,两个人夹了夹马腹,进了城门。
☆、第十六章
二人前前后后离京半月多,终于又回了皇城。一身便装的二人刚回宫就赶去福宁殿向景炎帝汇报。
景炎帝听了段以贤转述的汲老先生的话沉默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段以贤一眼,“有些消瘦,车马劳顿也是辛苦了。去同心殿看看你母妃而后回府吧,你王妃的月份也不小了,好生照看。”
段以贤领旨,抬头看了一眼候在一边的任之,转身离开。
景炎帝看向任之,“你一路也辛苦了。”而后转向张诚,“让任之休息几天再回来伺候吧。”
张诚看了自己的义子一眼,任之跪下谢恩,也退了下去。
又回到这个空荡的小屋子,因为归期不定,所以也没人来生炭盆,屋子里冰冷一片。
任之将东西归置好,点了炭,屋子里渐渐地有了温度。任之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裹住自己,突然就得闲歇息几天,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屋子依旧冷的厉害,尽管炭火已经燃起来。大概是这半月来,无论是在路上,还是在客栈,或者是回程的马车里,那个人都在自己的身边,身上的温度实实地传递过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过半月的朝夕相处几乎影响到他这几年的隐忍。任之忍不住地想叹气。有些东西如果从未得到,只要能仰望就足以心满意足,可是一旦有一天突然发现,他属于了自己,哪怕是仅仅一刻,再放开的时候都会感觉到痛处。
人总是贪得无厌的,得到一点总要到更多。
任之想了想,又起身往良妃的住处去了。他在良妃身上花费了很多时间,最开始是预谋,后来是出于本心,但是,最开始的目的,总不能辜负。
到华阳殿的路线任之已经很熟了,他一个小太监总往偏殿跑其实是很惹人怀疑的,但是任之在很早之前就为自己找好了借口,将自己刚入宫时曾经被人所欺负,为良妃所救的故事无意中传了出去。
别人偶尔再见到任之向华阳殿去,也只会感念任之在这如此现实的皇宫中居然知恩图报。毕竟良妃被冷落已经多年,再夺帝宠的机会早已微乎其微。
任之轻车熟路地推开了殿门进去,倒是比上次来温暖了许多,但是殿内萦绕着的浓浓地药味让任之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看见良妃正靠在床上,依旧在看一本兵法。绿竹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正在专注地绣一个荷包。
听见声响,二人都抬头看他,绿竹放下荷包起身,笑着迎他,“那天不是听说你被陛下派出宫了么?”
任之点头,“今天回宫的,陛下让我休息几天,没什么事做,就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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