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心疑惑地看着林琅,脑中琢磨着他的话。“我是这两天才去找的玉佩,以前一直是我父亲收着。年前玉佩还在不在,我都不知道,成安侯如何如此笃定?”
林琅张嘴欲要分辨,又觉得不妥,强忍着把话咽了回去。“杜姑娘,我故意遣开宫人,就是想要你我能够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我知道是我家背信弃义,然而人生在世,谁没有过身不由己的时候?”林琅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杜明心,沉声说道,“还望你能够体谅。”
这便是认定了我抵死不还玉佩么?杜明心被他的想法气笑了,唇角扬着笑说道:“成安侯这样私心揣测我的想法真的好么?我一不想嫁给你,二不想拿着你家的玉佩生事,敢问我强自留下它有何用处?”
“是不是我的私心揣测,你自己心里清楚!”
林琅努力维持的风度快要崩塌了,就在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游廊的那端走了过来。
“成安侯怎么在这里……”清越如泉水般的声音让杜明心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这是……如生?
她缓缓地转过身,甚至不敢抬眼去看,就怕是幻梦一场。
可她还是看了,那浓淡相宜的剑眉,灿若星子的眼眸,总是温柔可亲的目光,难道不是如生吗?
陈希此时也愣住了,他抬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思念太过而出现了幻觉。
“两位认识?”林琅觉得气氛不对,便出言询问。
“不……”陈希觉得否认也不对,慌忙改口,“这位姑娘是谁家的女眷?”
杜明心见他玉冠束发,身着鸦青色绣金龙纹袍,再不复当年的小和尚模样,心中了然,看来那位出身少林的晋王便是如生了。一时间,她的内心竟不知是悲是喜。
天降富贵,你还记得故人否?
杜明心盈盈施了一礼,说道:“民女杜明心见过王爷,民女的舅舅是兴国公沈遥,今日受公主邀请来到南苑。”
“哎呀,你不必如此!”陈希慌忙上前一步去扶她。
杜明心起身,不动声色地避过,转头向一脸诧异的林琅笑道:“若成安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徐妹妹想必等着急了。”
说完,她笑着向陈希行礼,飘然而去。
陈希急得心中抓耳挠腮地不是滋味,想要跟过去,又不知道杜明心不愿与他相认是不是有什么用意,只好一脸怅然与不舍地看着她离去。
林琅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他看着这两人的怪异举动,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陈希原本准备去见过安平后就溜去找杜明心,却不想被邓文娇死死缠住。
“阿希哥,你来这么晚,该罚你些什么呢?”
陈希心不在焉地说:“我正处理家中的侍女,等会儿送两个给你吧。”
邓文娇捂着嘴笑道:“那是皇帝姑父送去贴身伺候你的,我怎么好要!”
陈希蹙眉道:“反正不都是伺候人么?伺候你跟伺候我有什么分别?”
邓文娇听了这话却觉得甜丝丝的,希望以后伺候你跟伺候我都是没分别的了!
陈希见林琅和安平两个人并辔骑马走得渐渐远了,又想溜去湖边。谁曾想邓文娇突然“哎哟”一声,在马上身子一歪,直冲着他倒下来。
陈希来不及多想,急奔上前,险险将她接住。邓文娇倚在他的怀里,嗅着他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觉得自己快要沉醉了。
陈希将她扶到地上,唤宫人过来搀扶着她。他见邓文娇满面绯红,不由奇道:“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你怎么突然发烧了?”
邓文娇见他如此不解风情,暗暗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安平公主命好,不像自己,媚眼都抛给了瞎子。
“我没发烧,就是方才吓到了……”邓文娇低声撒娇道,“方才我后背突然一阵疼,在马上便坐不稳,幸好你功夫好救了我……阿希哥,你送我去宫里找太医看看,好不好?”
陈希郁闷至极,不由问道:“不是说今日宁王和你哥哥也来了么?怎么不见他们?”
“宁王去徐媛那边了,我哥哥今日有事没来……”
罢了罢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把眼前的事了了再说吧。
陈希命人抬了软轿过来,送邓文娇到南苑正门口。看着宫人扶她进了马车,陈希正欲翻身上马,邓文娇撩开轿帘嗔道:“阿希哥,外面天那么冷,你和我一起坐马车吧。”
“不妨事,平日打仗操练,我都习惯了。”说完,陈希便上了马,带着邓文娇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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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杜明心心不在焉地钓着鱼,等到散的时候也没再见到陈希的踪影,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亏得我还想回到嵩山,去守在庄子上看着你过一辈子呢!她恨恨地卸了头上的钗环,洗漱过后便搂着汤婆子躺在床上逼自己睡觉。
春草和夏叶不知道她今日碰见陈希这一截事情,还以为是在公主或者邓文娇那里受了委屈,只好小心地伺候她上了床,夏叶睡在外间值夜。
二更鼓敲过,已是夜深人静。杜明心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臭和尚,烦人精!以后我再跟你说话,我就不姓杜!
突然她觉得有阵冷风吹过,不会是春草那丫头出去之前忘了关窗吧……杜明心一阵头疼,正准备起身叫夏叶过来,眼前却突然闪过来一个人影。她还未来得及大叫,嘴便被捂上了。
“你别怕,是我,如生。”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杜明心的恐惧散去了许多,方才对他的恼意却又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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