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赵流跃郁闷地翻了个身,如果能像做选择题一样非此即彼,又怎么会有人为情所困?
想必这回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决定,都会对双方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从前他跟邵阳那种肆无忌惮的关系,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当然,如果他答应跟邵阳在一起自然另当别论,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再怎么说,他也不能做gay,他连gay是什么都没弄清楚呢,怎么能傻乎乎地身体力行?
要是让父母知道,肯定会打断他的腿。
哎,邵阳真可怜,他说他改不了了,那以后他可怎么办呐。
赵流跃躺在床上来回摊煎饼,邵阳也好不到哪儿去,整夜望着身边空空的被筒发呆,总有种预感,好像它今天空了,以后就再也不会被填满。
他曾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跟赵流跃表白,也有了心理准备,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后悔。然而事实却是,等到他真正面对的这一刻才明白,他并非什么都能承受。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感情上最大的杯具,莫过于爱上一个直男。
邵阳家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第二天又是阴天,卧室里没什么光线,赵流跃便自欺欺人地认为天还没亮,许久都不肯起床,不肯出去。
他知道这种行为叫逃避,很没种,可一旦出去,看到了邵阳,他该怎么办?
邵阳几次来到他卧室门口,几次想敲门,最终却作罢。赵流跃的心思他很清楚,他也很清楚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于是下楼买了早餐,然后坐在客厅,硬生生看着早餐变成午餐。
中午快十二点,赵流跃终于下楼了,却衣帽整齐,还和电脑包。
邵阳吓坏了,站起来问:“你干什么?”
赵流跃耷拉着脑袋,低声说:“队长,我想回学校住。”
邵阳失望之极,觉得自己满肚子苦水,却不知道如何发泄。
赵流跃见他不答话,径自往门口走,邵阳立刻拦住他的去路,“为什么突然要走?”
赵流跃无语凝噎。
“我没有逼你,也没有给你任何压力,你为什么还要走?”邵阳有些急躁,“况且昨天你也说了,你不介意,也不歧视我,你愿意跟我还像以前一样?”
“但是昨天说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赵流跃简直要窘死了,“我还不知道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我说我愿意跟你像以前一样,是像以前那样只做朋友啊!”
“我没有说过不做朋友!”邵阳抓住赵流跃的手腕,赵流跃又开始冒汗了,“你想做朋友就做朋友,我什么都听你的,这还不行吗?你别走。”
赵流跃使劲儿摇头,“可是我已经知道了!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发生!除非你一棍子打得我失忆,否则我真的、真的没办法……还像以前一样。”
赵流跃越说声音越小,现在是他拒绝别人,他都这么难过,邵阳岂不是要难过死了?!
哎,谈情说爱真是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事情。
“就算你走了又能怎么样?我们是队友,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能真正躲开我吗?”
“可是那起码……还有别人,”赵流跃低声嘟囔,“队长,昨天你让我想,我想了,可是我什么都想不出来。我觉得我现在坐在你家,脑子都是乱的,我没精力去做任何事,我在浪费时间……所以我不是对你有什么偏见,真的,我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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