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拐第一个铁门。”
乐夫又跑了。
“白老大怎么挑的这人?”在一旁蹲着的阿布终于找到了话语权。
“怎么挑的?这是一个问题。”童超眼神一转,忽然笑道,“兴许是王八对绿豆,看上眼了?哎,谁知道呢。”
说着,也走开了。
只剩下阿布一人看着地上躺着的陈乐摇了摇头。
好好的孩子给折腾成这样,这都是啥破事儿。
一个转弯后,乐夫打开了机舱门,看见里面情形的那一刻,整个儿愣住了。
“……福娃?”好半天,他才犹豫着喊道。
下一刻一个小小的身影朝着他扑上来:“狗子哥——”
福娃把脸埋在他腰间,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发抖抽噎,憋了多时的眼泪终于在见到熟人的时候全都释放出来,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再也憋不住了。
47、白老大的家
乐夫只觉得手脚冰凉,任由福娃靠在自己身上哭得呼天抢地,他只傻傻地望着地上三个死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忽然都倒下了呢?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乐夫想不明白,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太多突发情况冲击着他的大脑,惹得他头晕。
“狗子哥——”福娃抽着鼻子,一双比普通小孩都大些的眼睛又红又肿,此刻正委屈地望着他,“爹和娘都睡着了,都不说话了呜呜……”
小孩还小,才认识几个字,还不明白睡觉和死亡的差别,只当爹娘生气不理睬他了。
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乐夫心头也是一酸,蹲下身问福娃:“你们之前怎么了?遇到谁了?”
没想到他不问还好,一问福娃哭得更惨了:“爹和叔找到了我和娘,爹要带娘回去,后来、后来……”
他说到后面,泣不成声了,好半天乐夫才听出来一些词:“天上飞下来……咬了爹……爹和叔打一块儿……娘抱着我跑……我就到这里了……”
乐夫听得模糊,半懂不懂,又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偏偏脑子乱得很,一时之间还真记不起来什么东西。
而后忽然传来童超的声音:“你是说,有红色的东西飞下来咬了你爹,你爹才和你叔打起来的?”
乐夫惊讶地回头看,却发现童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机舱门边,还站了很久的样子。
“嗯?小孩,我说的对吗?”没有搭理乐夫的表情,童超只看着福娃。
福娃哭得直打嗝,稚嫩的童音中带着浓重的鼻息,听见童超的声音也不是很能理解,只能勉强睁开眼睛,胡乱地点点头。
童超看见他的反应,咧嘴笑了笑,刚要转身,又连忙回头看乐夫:“小子,想知道是谁杀了这三个人?”
“谁?”乐夫耳朵敏锐地捕捉到‘杀’这个字,反射性就开口问。
“真想知道?那行。”说着,童超出了门,只摆摆手说了句:“记得欠我个人情。”就走了。
乐夫在后面绷直了脸,小孩的脸配上这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虽然不是很懂人情的内在含义,但欠东西总是不好的,难道他又莫名其妙地被这个男人坑了?
没一会儿,阿布被人一脚踹了进来:“里面的人交给你了。”
阿布好不容易才站稳,当下向后面的人骂了句“操”回头看到机舱内的情形,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弯腰在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人鼻子下面一探,整个人差点跳起来,脸都气红了:
“你他妈的童超,是想坑死老子是吧?一地的死人还救个鬼啊!”
后面那人探出半个头,正是童超:“这不正让你检查检查死因嘛,赶紧的,早点整完我还回去睡觉呢,都折腾大半夜了烦不烦啊。..”
回答他的是阿布的一直臭皮鞋直飞脸颊。
他赶紧躲开,正要回骂,忽然见阿布脸色一变,赶紧收起了脸上的不正经,问道:“怎么了?”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阿布神色严肃地把雷叔尸体上的衣服都扒开。
旁边的乐夫和福娃看着很想上去阻止,却被眼尖的童超一手一个揪住。
“别捣乱!”他怒道。
乐夫和福娃挣扎一会儿未果后终于安静下来了。
“怎么样?”眼见着阿布把死人翻看了半天,童超探身向前问。
“是蛇。”阿布将雷叔稻草一般的糙发拨开,露出耳朵,指着耳上软骨对他说,“你看这里。”
童超把两个小孩往后面一丢,直接走过去弯下身,看了眼尸体,皱眉指着雷叔耳朵那里的两个细小黑点:“就这两个小口?”
阿布熟练地从急诊箱中拿出一个小袋子,把耳朵上两小口表面覆盖的黑红色淤血刮下来,小心放回箱子后,才耐心解释起来。
“两个这样的咬痕,除了蛇可没其他东西能干得出来了,你看这里,这人的耳朵已经给咬穿了,虽然现在伤口慢慢合起来了,但也可以想见当时咬得一定很深,你再看背面,耳后被的孔印比耳前大得多,蛇应该是从后面直接咬的耳朵。”阿布说完,抬头看童超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一拍头,
“我真是脑子晕了,竟然和你个没文化的在这里讲半天,对牛弹琴了啊。”
边说边躲避着童超随之而来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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