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也知道墨濂说的是实话,于是嬉皮笑脸地看着墨濂,讨好道:“陛下,能不能先告诉我要考什么啊?我好有个底。”
墨濂给他那晶亮的眼睛看得不自在,又为他这番小无赖相感到好笑,于是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道:“提前告诉你这个消息就不错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贾环经过之前的相处,这会也不怕他,依然笑嘻嘻地各种耍赖。墨濂被他缠得耳朵都红了,实在没有办法,才说起了这武举的科目:“这次还准备沿用前朝的制度,总共三场:初场试武艺,分为三项,马上骑射、刀剑击刺以及体力; 二场试营阵火药;三场试兵法,所出题目从《武经七书》里来。武举主要是挑选将才而非莽夫,三场的轻重你自己琢磨。这些等真的颁布旨意的时候都会一并颁布,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提前准备。”说完,顿了顿,墨濂似笑非笑地看了贾环一眼,道:“行伍出身的可以免去童试,且你还是武将之后,乡试也可免去,可直接参加会试。也算是条捷径了。”
贾环一听就不乐意了,虽然自己不一定能拿到状元吧,但怎么样通过乡试的水平还是有的吧,弄得好像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一样,于是皱着眉说道:“不劳陛下操心,就当是熟悉考试,我是会去参加乡试的。”
墨濂本来激贾环也是让他参加乡试提前熟悉流程的意思,所以被驳了面子也不恼,笑道:“那就静待环儿你的好消息了。”
贾环自从得到这个消息,加上又夸下了海口,每日更加勤奋,也投入了更多时间在内场兵法上。毕竟这几年虽然没有疏于锻炼,却没有在这些兵法布阵上花太多心思。说实话,冯庭一向是直觉派的,排兵打仗他可以,但是让他从实战中总结出符合兵书上描述的条目来,还不如让冯庭去好好和人打一架。所以当贾环拿着那二十五卷的《武经七书》去找冯庭讲解的时候,冯庭果断地把他扔给了白莳。
“你可真会给我找事情。”白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及其不符合他温润如玉的外表。
“我就这么一个徒弟,要是连武举都过不了的话,多丢老子的面子。”冯庭对于白莳的表现已经见怪不怪了,一副我是大爷的样子,不耐烦地回道。
白莳笑得阴森,道:“那你倒是过一个武举看看啊,铁定卡在第三场上面。”
冯庭也知道现在是求人办事,于是勾着白莳的肩,笑道:“咱俩谁跟谁啊,你帮不帮啊?”
白莳再次翻了个白眼,道:“你已经打算让他去北边了吧,耿家军的人,为什么不帮?”就在冯庭喜笑颜开的时候,这位看似文弱的青年狠狠地给了冯庭一拐子,道:“离我远一点,记得欠我一个人情。”直把冯庭弄得龇牙咧嘴。
不得不说,冯庭这个师父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也算是尽心尽责了。贾环也知道这一点,虽然表面上没什么表现,但内心里对冯庭不无感激,决定一定要好好记得这份恩情。
等贾环真正看到白莳的时候,他惊讶不已。这不正是那南安王府的管家么?冯庭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人物?贾环狐疑地看了看笑得没心没肺的冯庭。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他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个一脸傻瓜样的人是自己的师父,但看来他的能量还是很大的。
“鉴于你的师父实在不是读书的料,所以你内场科目由我来教。”白莳语气依然温和,但贾环莫名地就是觉得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后来的事实证明,贾环不愧是冯庭带出来的,至少两人都有准确的直觉。
和跟着冯庭习武不同,跟着白莳学习兵法对贾环来说简直就是精神上的摧残。不但每日绞尽脑汁要写上一篇策论,还要忍受着白莳堪比毒液的评论。诸如“孙子要是知道你这么曲解的话估计会从墓里跳出来追杀你”“真的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已经算是比较轻的讽刺了。
每到这个时候,冯庭就会在一边幸灾乐祸,然后一不小心就引火烧身了。贾环颇有种难兄难弟的感觉。只不过冯庭毫不在意,贾环看他的样子,怎么都觉得他是乐在其中。
墨濂办事情一向雷厉风行,这还没有过几天,圣旨已经颁布了下来。全国的文武恩科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恩科的旨意一下来,贾家则又面临着一场勾心斗角。
对于贾政来说,让贾环参加武举是肯定的事情。他比较愤怒的是自己的嫡子,到现在四书五经都没有学完,拿什么下场。于是自从知道旨意之后,贾政检查宝玉的功课更加频繁了。
“孽障!”贾政愤怒地拍着书案,骂道:“每日只知道内帷厮混,不知上进。还不滚去看书?”
贾宝玉不敢做声,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直到出了门才舒了一口气,顺带抹了抹因为见到贾政出的冷汗。
这样的场景这段时间几乎是每日都出现一次。
因为林黛玉的离府,贾宝玉每日都打不起精神,加上贾政的高压,让他更加不堪重负。看得贾母和王夫人心疼得不行。直到贾宝玉终于病倒在床,这种心疼终于爆发了出来。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宝玉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活啊?”王夫人抹着眼泪哭道。
说实话,王夫人穿得老成,又不善打扮,这么一哭一来毫无美感,贾政一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激发出来,只好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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