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殿下晕倒,可急坏了一众送葬的文武百官,所有人都上前关切问候,尤其……那个跑在最前面的人,满心担忧的目光。
那个人,是朱棣。
于是,他也跑了上去。
只是,哪天见到的他与今天全然不一样。虚弱病态已经离他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温润如玉的儒雅,面色红润,容貌俊朗,笑容温和。
朱高炽听到他的声音,停止了对他的打量,点点头起身行礼:“高炽见过长孙殿下。”
朱允炆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胳膊,“咱们是堂兄弟,何须如此多礼?”
朱高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回头看着两个还在继续玩闹的弟弟:“还不快向长孙殿下见礼?”
“不用了。”朱允炆忙出声阻止了,“你们继续玩吧,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是什么游戏?”
“剪子石头布!”俩小子异口同声。
“这个名字倒是怪异?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朱允炆满脸都写满了好奇两个字。
朱高炽笑笑:“只是民间小孩儿玩乐的小游戏而已,殿下长居深宫,没听过也不稀奇的。”
“那你们可以多在应天待些日子,也好教教我玩这游戏。”当然,朱允炆没说出口的真正理由怕不是为了学这游戏。
“那可不行,北平还有好多事儿等着父王回去处理呢。”
朱允炆眼里一抹忧伤一闪而过,却被朱高炽扑捉了个正着,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朱允炆对朱棣的感情不单纯,不像是侄子对叔叔的亲情。
好在朱允炆知道是何等场合,转瞬便恢复了一贯儒雅,亲热的拉起朱高炽的手道:“幼时咱们常在一起玩乐,没想到转眼咱们都长大了。这些年四叔也常回应天走动的,怎么没见你跟着一起回来?”
朱高炽低头看了看拉着自己的手,对于一个陌生人而言,这亲热实在是有点不自在,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长孙。
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人家也是真的将他当作堂弟,想来之前的朱高炽在应天时跟他的关系也是甚好的,多年未见,亲热些也属正常,便不好抽出手来,顺着回应道:“因为高炽身体一直抱恙,北平离应天路途遥远,母妃不让出远门。”
“堂弟身体不好?”朱允炆闻言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不禁有些疑惑。
朱高炽也有点儿汗,其实他现在除了瘦点儿,还真是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的。能吃能睡,能跑能跳,而且还能记得现代学习的一些搏击招式,随便几个混混儿他也是打得过的,就这样的身体,还跟人说“抱恙”,是个人都会怀疑。
于是,某人只能干笑两声,硬着头皮将刚才那话圆回来:“呃……吃了不少药,调理了这么些年,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好。”朱允炆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兴趣盎然道,“前次听兵马副指挥张大人说,你箭法惊人,功夫了得,用兵如神,能在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还帮四叔击败了乃儿不花,是真的吗?”
“哈?”箭法惊人,功夫了得,用兵如神,还能在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拜托,那是关羽,不是自己。张麟那个老不修,大嘴巴也就算了,竟然这么夸张。
朱允炆似乎也没打算让他回答,只叹了口气,哀怨道:“真羡慕你,可以跟着四叔出征打仗,场面一定很壮观。”
朱高炽摇摇头,笑道:“出征打仗不是好玩儿的事情,如果能够国泰民安,高炽并不希望看到战火。”
更何况朱棣上次使计打败乃儿不花,实在跟他没太多关系,他哪知道东边二里有什么山坡树林之类的啊?好在老天见怜,没让朱棣全军覆没,不然自己刚到明朝就成了千古罪人,那就麻烦大了。
“我也不希望看到战火,只是觉得能跟四叔一起出征,一定……”朱允炆说到一半看到朱高炽疑惑的目光,随即舌头打了个弯儿,露出一抹十分和煦的笑容,接着说道,“一定可以学到不少用兵作战的技巧。”
他话语中的停顿以及刚才说前半段话时眼中闪现的光彩,让朱高炽疑惑不已,但又一时找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只得按照礼数回答:“满朝文武,也不乏上阵杀敌的大将,殿下要是有心学习,皇爷爷必定会为你推荐最好的老师。”
一旁的高煦高燧还在玩儿剪子石头布。朱允炆笑笑没再说话,转身走到院子的琼花树下,伸手摘了一朵雪白琼花拿在手中把玩儿,少顷回过头来,突然说道:“高炽,你看这花朵像不像白雪?”
朱高炽蹙起眉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恭敬答道:“满像的。”
朱允炆看着满树的琼花,如同积雪压得枝桠都弯了下来:“记得有一年的冬天,我们在这个院子里玩耍,到处都是雪,白茫茫的一片,我跟你说,要跟你换一个爹爹。”
换一个爹爹?
朱高炽眉头皱得更深,这件事他应该是没有记忆的,可脑子里偏偏就想到刚回应天那个晚上自己做的那个诡异的梦。
朱高炽四处张望了下,发现这里的景致真的跟梦里的差不多,只是地面都被积雪给覆盖了起来。
有两个小娃在雪地里玩耍,其中一个跟他说:“那我们换一个爹爹吧。”
原来他梦到的,竟然是幼时的朱高炽跟朱允炆么?
只是……他现在怎么都看不出来,面前这个温雅的少年竟然是当初那个霸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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