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也不动这些东西,淡淡地问道:“家里是怎么回事,干吗这么自甘堕落,好好坦白吧。”
董义使劲眨巴眼睛,装可怜地看赵宇。赵宇眼睛微抬,带了丝笑容说道:“我们把关系从头说清楚:是你为我所用,而不是我为你所用。你自己想明白了,再跟我说话。”
董义脸上的嬉皮神情褪去,可接着又一笑说:“什么用不用的,哥讲这些我听不懂的话……”
赵宇一推桌子,就要起身,董义马上说:“吾家是海运的董家,我只是个庶出不争气的,不能打理大生意,只有这么个茶楼。也不是自甘堕落啦,就是总也入不了长辈的眼。”
赵宇还是不说话,董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不是想用哥哥您,就是我觉得哥哥不是一般的人物,结识了,日后万一哥哥真的是个人物,我也在家里露了脸。如果不是,我也落个帮助落难人的好名声不是?”
李越笑着说:“你这顿饭倒是要打许多主意。”
董义眼巴巴地看着赵宇,赵宇一笑,说道:“说实话的都是好孩子,怎么能怪你?”
董义立刻活了,亲自给赵宇倒茶,嘴里说:“既然哥哥不怪我了,那哥哥怎么用我都行!横着用竖着用,正着用反着用,明着用暗着用……”
李越在桌边大笑,赵宇微摇头说:“这是他太纯洁了呢还是我们太腐败了?”
李越对赵宇说:“我觉得他是香蕉,表面黄里面白。”
董义点着头说:“人家都说我是个香饽饽,人见人爱。”
赵宇哼一声:“夸张。”
董义忙摇头说:“没有,就是多说了个‘都’,好多……好几个……花楼的女娘都这么说过。”
正说着,外面一片人声,进来了四五个一看就是纨绔子弟的青年人来,上来就喝三吆四地与董义打招呼,董义也与众人招呼行礼。因为刚刚对赵宇坦白了自己的用心,此时也不能太明显地张扬自己请赵宇他们吃饭这个高风格,只随便地介绍了下赵宇李越,说街上看着顺眼,一起吃个饭。然后马上让人上菜上汤,热热闹闹地开始用餐。
李越偷看赵宇,怕他知道董义利用他给自己做乐善好施的招牌而不满,但赵宇安安静静地,也不说话,偶尔夹一两筷子菜。
这些人可没有什么茶不言饭不语之类的讲究,一个个大谈自己的丰功伟绩。什么在哪个街头有人挡了道,自己怎么把那个人揍得叫娘。什么花楼里的女娘给自己做了荷包。什么有个哪家的小姐让人递了点心。什么在哪里的大户请了晚餐……李越听得津津有味,这些充满了青春的幼稚行为,有他几日前在元军内的拼杀作为背景,显得格外轻松快活。
在一个喧闹的场合里,安静早晚会显得格格不入。终于有个小青年笑着问:“这位官人从哪里来的?”
赵宇礼貌地回答:“常州。”
几个人都面露惊讶:“听说那里被围了?” “那里有元军吗?”“难怪官人衣衫破旧,从那里走来很远吧?”
赵宇侧头看了下李越,说道:“我这位小弟曾从元军中杀出,让他给你们细讲吧。”
董义又绽开了那种殷切的笑容,给李越端过来一杯酒,说道:“二哥,好好讲讲。”
李越瞥了一眼赵宇:又拿我当枪使。但是没办法,只好讲他有个朋友叶铭,是麻士龙手下的军师,他去找叶铭,结果叶铭的队伍要去援助常州。……
因为是李越亲身经历过的,他越讲越生动,讲到赵宇设下破城之计,等元军插旗后,各路人马进常州。讲麻士龙带着千匹战马驰过敌军,讲和尚们去运粮,讲自己怎么和尹玉陷在元军中,自己怎么用匕首砍了元军胳膊,怎么连哭带叫,怎么叫来了那些接应的人……桩桩件件,讲得这帮纨绔们听得两眼圆睁,热血沸腾,等李越讲到次日常州城外焚尸示敌,董义一拍桌子说道:“大丈夫在世,当立如此功勋!”其他的几个也应和。一个说:“我前辈李纲,乃是抗金名将,惜被那些议和的臣子排挤致死。我今日也该效仿先人,去抗元卫国!”一个说:“元军不来便罢,来了自然要拼个干净,不能让他们看低我们。”
赵宇看差不多了,就起身说道:“各位热血可嘉,可见我中华有人。吾等还有其他的事,就此告辞,也许日后有缘再聚。”
董义忙喊道:“取些钱箔来!”有伙计过来,捧上些银票,董义又对桌子上的几个人说:“快点快点!”几个人纷纷拿出钱来递给董义,董义收了,双手捧给赵宇说道:“哥哥有用我的地方,一定要再来。如果哥哥是去抵抗元军,捎个信儿,我随哥哥们前去。”
赵宇伸手接了,可没有说谢。李越笑着说:“我在战场上都吓得哇哇叫,你还不哭死?”
董义把袖子一撸,露出双臂刺的刺青,李越笑道:“就这么一撸,元兵也许就吓跑了呢。”
董义嘿了一声,一踢腿,把一只脚扳到了耳朵边。那几个青年都喝彩。李越心说这是耍把式呢。董义得意地放下腿,说道:“两位哥哥别小看了我,我可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很有名的……算是……反正很厉害的人了,对不对?几位兄弟?”众人一致点头:“对对!谁不知董义,董小官人武艺超群哪!”董义满意地谢了几个人,又说:“我去送送我哥,你们等等。”
赵宇止住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石头,递给董义,说道:“别送了,你还得给我干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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