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敏恨恨地看着前面显摆的李越,听到赵宇在旁边温和地说:“嗯,他是一番好意。”前面李越又一次要在马鞍上站起来,可没有成功,一下子从马上跳下来,他急步追着马跑,嘴里喊:“等等,等等我,小祖宗呀……”陆敏转脸看赵宇,赵宇目视前方,安然说道:“这个人……其实和我没关系。”
傍晚,赵宇选了一处只几间平房的小旅店。陆敏挣扎地下了马,连走都走不动,由几个人扶着才挪进了屋。李越找到小知道,偷偷给了他一个胶囊,让他找机会给陆敏吃,可千万别告诉陆敏。小知道也看出陆敏不待见李越,就在给陆敏上茶时把胶囊化了,见陆敏喝了茶,也没有告诉陆敏是李越给了药。
陆敏在外不喜和人同睡,自己住一个单间,小知道等仆人住了一间,赵宇等都挤在一间房中。陆敏骑了一天马,又疼又累,吃了药就睡熟了。
夜深人静,李越躺在床上仔细听了同屋赵宇和叶铭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好久,才悄悄起来,他身边阿卓正睡得浑身是汗。李越把枕头放在阿卓身边,带着睡前就藏在身边的治疗仪,偷偷摸摸地下床出了房门。
月才半圆,可满天繁星。李越摸到了早就记牢的陆敏门前,轻推门,发现里面拴上了。就去窗户处,还好,有半扇窗户开着。他悄悄推开窗户,爬进了屋。上次给姜才治伤,他的确是紧张得流汗,可这次,紧张之外还夹杂了别的,他说不清是什么,反正是让他心跳得慌手脚发软的东西。他哆哆嗦嗦地走到陆敏床前,站在蚊帐前,忽然希望这一瞬间能成永远,就这样在黑夜里伫立在陆敏的床前,而陆敏酣然在梦中。
李越撩开帐子,觉得古代的cǎi_huā大盗肯定就是为了追求这片刻间蕴藏的狂喜才从事这么惊险的职业。陆敏只穿了件半身的白色单衣,拦腰盖着一床薄被,他的头发半散,月光下,他的面容恬静秀美,象牙般皎然生辉。李越有点儿不敢看他,打开治疗仪,开始扫描。鉴于他扫描的部位,李越扫描得十分痛苦,几次觉得要中风昏过去。等到扫描完毕,李越估计自己出了有半桶汗。
李越几乎虚脱般摸回自己住的四人房间,一开门,就吓得差点坐地上:叶铭跨马横刀地挺坐在门边的阴影里,一只脚踩着一个小竹凳。李越恨声道:“干吗呢你?!”他今夜受得惊吓还少吗?
叶铭也不站起来,低声说:“他让等着的,说你万一失了手,被当成贼抓个正着,我可去救你一把。” 呵,就这么“他”上了。
李越脸红,气道:“谁用得着他救?能怎么救?!和他们打架吗?你少管!”
叶铭说:“就说你有梦游症,小的时候掉井里了,喝多了凉水。”
李越冷森森地看叶铭:“梦游症是赵宇说的,掉井里了是不是你的主意?”
叶铭点头,站起来,说道:“你觉得哪个更可信?我觉得我的说法比他的好。要不,你失手一次,我们试试?”
李越一把推开叶铭,说道:“你和他真是一丘之貉!”看到赵宇暗无声息的床帐,小声问:“他什么时候说的?!”
叶铭回答:“晚饭前你去给小知道药囊,连带探问陆小官人住宿的时候。”
李越咬牙,赵宇早就知道了,真不够朋友。(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蒙蔽了赵宇。)李越带了气儿问:“他干吗不等着帮我?”
叶铭说道:“他说他脸皮比城墙薄了太多。”
李越气得要去掀赵宇的帐子:“我觉得不是,让我掐掐他的脸!”
叶铭拦住他,低声道:“他在潭州累到了,莫要惊他睡眠。”
李越侧脸看叶铭,极小声阴险地说:“我若在他身边,他睡得更好。”我们可是同吃同住的人。
叶铭对着李越一笑,笑容在朦胧的夜色下都英俊得晃眼,李越皱眉,叶铭慢声说道:“我和陆小官人常讨论兵法军事。”
李越叹气道:“没一个省心的,人人都这么聪明干吗?”
叶铭转身往自己床铺走,说道:“不是别人聪明,是你太笨。”
李越追着他低声说,“你说说,你说说,我怎么笨了?”这个人能把赵宇逼得爆棚,也许有办法。
叶铭头也不回:“他告诉你了,你也做不到。”
李越回想:“他告诉我什么了?!”
叶铭拉开帐子:“他告诉你别看陆小官人。”
李越懊恼:“你竟然也听得懂我们说话?!”
叶铭在帐子里说:“放心,我会装听不懂的。”
李越走向自己的床,不看陆敏,他也试过,可真不容易,他叹道:“那实在太难了……怎么这么难啊……”
赵宇翻了个身,在黑暗里说:“大半夜的,你别自己在这儿叫,要是这么抱着他大腿哭,也许行。”
李越急着问:“真的真的?”
赵宇嗯了一声,“当然,再伪装成是阿卓,他肯定收你当儿子。”
陆敏起来觉得自己做了个非常快乐的美梦,可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只是昨天下马时双腿疼成那样,怎么睡了一觉就完全好了呢?想起昨天李越像猴子一样在马上翻腾,陆敏就生出无端恼怒,恨自己怎么在这么个粗俗无赖的家伙面前出丑。但赵宇持意要他学骑马,他也不愿服软放弃。况且世事渐乱,自己还要从宜兴再返回潭州,往来千百里,能骑马总是件好事。他用布缠紧了大腿,再上马,也就不像前日那样无力,反看李越,倒是一副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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