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晓一向喜欢不请自来。为什么?因为他相信男人,就应该主动出击!
在电话里跟对方约好时间再去拜访固然是一种礼貌和风度,但搞不好唐堂会有诸多的推托之辞。他对他那种有意无意的回避,殷晓也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他把这种回避当成是一个受了伤害的人在面对一段突如其来的新恋情时正常的畏惧和退缩。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追求者就应该却步了吗?不,应该是以更强大的攻势去攻破他!所以与其一开始在电话里就被婉拒那还不如直接杀上门去攻他一个措手不及。以唐堂的为人处事,殷晓想即使他不太愿意招呼他但也一定会考虑到来者是客,不至于无情地把他拒之以门外吧。
要说殷晓这算盘确实打得没错,但他千算万算怎么算得到周立辉也正死皮赖脸地赖在这儿没走呢?
此刻,他那个角度看不到周立辉,但周立辉却看得到他。
都说同志具有极其敏感的神经,能在人群中轻易嗅出对方身上同类的气息。这话诚然不假。
自打殷晓现身笑着对唐堂说了那么一句话,周立辉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唰一下竖起来了。
他象一头嗅觉灵敏的公狼,骤然发现在自己的地盘里竟然出现了别的公狼的气息。我靠!强烈的领地意识令他生出巨大的警戒,来不及多想便嗖一声蹦到唐堂背后瞪圆眼睛:
“糖糖,他谁?”
唐堂还没来得及说话,殷晓已经一愣。他看看唐堂又看看他,渐渐地就生出一个有点客气又有点莫名其妙的笑容来。
“这位是——”
我们殷科长年纪轻轻能爬到这个位子,当然不至于傻到这种地步。别说周家两兄弟相貌轮廓十分相似,就凭周立辉这种莫名的醋劲和敌意,他要还猜不出他的身份,那就算是他白吃了这么多年的干饭。只不过这种时候,聪明人都知道装傻才是正确的,装得越无辜越单纯越好。
而周立辉这傻蛋,显然就不懂这其中的诀窍。他忙着去敌视觊觎者去了,根本没意识到刚才那语气不善的一句问话已经让唐堂生出了几分不悦,还示威性地把手往他肩上一搭,眉毛对殷晓抬了抬,一副‘你说呢’的样子。
唐堂拿眼角瞄了瞄肩上那只手,在考虑要不要不给他面子的把它甩下去。殷晓和周立辉碰了头诚然令他有点头大,但若说他心中没有一种异样的快/感,一种难以言说的扬眉吐气,那也未免太不真实。
他甚至想他若是年轻一点、幼稚一点,保不定此刻就会故意气气周立辉,故作亲热地把殷晓手臂一挽,再来句‘这是我现任男朋友’,保准能把周立辉呕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血都要飙出一口来。
不过那样做确实也是太不成熟了,也显得太戏剧化。唐堂并无意把事情搞大,所以最后他到底还是替周立辉保留了一些面子,只半转了个身,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卸了下去。
“这是我一位朋友找我有事,你先回去吧。”
这话他说得不冷不热软中带硬,严格说来也没给他什么难堪,但周立辉却还是震惊了、受伤了。他不可置信似的,看看他,又看看殷晓。
殷晓控制着自己,极力让自己笑得较为含蓄。但看在周立辉眼中,更觉得憋气。
他虽然不是个称职的伴侣,但这么多年唐堂跟什么人来往他还是清楚的。
唐堂朋友不多,除了王哥那一干圈里的人,剩下的就是学校的同事。眼前这人模狗样的眼镜男他从来没见过,到底是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的?!再说看这样子,两个人也绝非普通朋友,至少这眼镜男没把糖糖当成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会电话通知都没一个就找上门来?普通朋友糖糖会介都不介绍就叫他回避?
周立辉越想越是一把心火直往上蹭。唐堂看他一张脸红了绿了又黑了,晓得是他要发作的迹象,他怕他在这里闹起来,不由得加重了一点语气:
“你先回去!”
周立辉怒了,既怒且受伤。他想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赶我走吗?!行,如你所愿!二话不说推开殷晓就夺门而出,连保温杯都不要了。
“——你!”唐堂看着殷晓一个小身板被他一推就就撞到了门框上,连忙伸手去扶,“没事吧?”
殷晓忙道:“没事没事。”站稳身子,手上却象是吃疼了似的,很揉了几下肩膀。
这无声的潜台词立刻令得唐堂的视线恼怒地向外射去,他想这周立辉居然还有脸发他的脾气?搞错了吧!
他按捺着火气向殷晓道歉:“对不起啊,他脾气实在太臭了。”
殷晓笑了一下,说:“他的行为为什么要你替他向我道歉?这不是太见外了吗?”
唐堂一怔,觉得殷晓这话似乎也有那么几分道理。难道潜意识里,他始终还是觉得周立辉和他才是一体,没管好,所以才要对他的行为负责吗?
因殷晓还在有意无意揉他的肩膀,唐堂看在眼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是不是红了?我这儿有红花油,给你揉下吧。”
殷晓便点了点头,坐到凳子上把衣领拉下来一点,露出肩头。
殷科长好家庭出身,养尊处优保养得细皮嫩肉,雪白的皮子越发映得肩头那一片红红得醒目,看上去颇为严重的样子。
唐堂在手心倒了点药油,说:“会有点疼,忍忍啊。”为了便于使力,他左手抓着殷晓的肩膀以作固定,右手轻轻地按上去,慢慢发力地揉起来。
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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