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有话的对话模式简直让施译诚惶诚恐。虽才认识几天,但叶开在他面前一直表现得温柔和煦,又谦恭有礼,心思细腻,几乎处处都打点妥当,这种熨帖到心灵深处的好,很容易就让周围的人喜欢上他。然而现在和陈又涵在一起的叶开,简直要让施译跌破眼镜。随后他想到陈又涵这种直逼爆表的犯贱指数,又替叶开默哀起来。
就在俩人你一言我一句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病房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然后杜唐风尘仆仆却依旧非常有压迫力地往俩人面前一站,也不说话,就蹙眉看着叶开,半晌才丢了几个嫌弃地眼神给某只显然已经自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二货。
果然是冰山一出场,就知有没有。施译扶额,为这突然降临的清净而泪流满面……
“你们两个,再多啰嗦一句,就把你们扔出去。”
陈又涵马上坐直身子,抿紧嘴唇,还讨好似的做了一个卖萌的拉链动作。
叶开显然很不屑这种谄媚行径,哼了一声,谁知立马就被杜唐射过来的冰箭秒杀了。
“杜超人,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你的黑色星期五吗?明天就要发刊了你确定所有的稿子都到位了吗?没有作者开天窗吗?”
陈又涵举手,在杜唐不爽的扫视下,飞快拉开嘴唇上的无形拉链说了句:“他们才不敢。”言毕立马自觉地拉起拉链。
施译只觉得,碰上杜唐,不管是多嘴贱多毒蛇多腹黑多高贵冷艳的人,通通都变得可怜且可爱且可恨起来……
杜唐没说话,看到桌子上剩下的抹茶蛋糕,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不过即使饿惨了,他的吃相也仍旧很有看点。
“你不是忙得连饭都没吃吧?”施译皱着眉。他猜也猜得出来,只要自己不在家,这工作狂肯定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拿来工作和写书,能想起来给自己泡碗面都是莫大的进步。
杜唐点点头,十分自然地把手指上沾着的抹茶粉末放进嘴里舔了舔,又抿了抿,这才满意地深深看施译一眼,放佛是确定施译没有少根头发也没有心情不悦以后,方道:“那我走了。”
施译几乎绝倒。
闹半天,这家伙过来从头到尾也就来了十分钟,虽然在这十分钟内他秒杀了俩毒舌还消灭了一大块蛋糕,但重要的是,这沉默至死的男人开金口对他讲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走了!是道别啊亲!你多说一句会死!
陈又涵显然巴不得他快点走,顺便弄走这瘆人的低气压。于是狗腿地献殷勤:“杜老板,我肯定不会再吵施译小朋友的,我对天发誓,您可以安心地去了……”
杜唐斜他。
陈又涵立马噤声,转换狗腿对象,给施译敲背捶肩去了。
杜唐这才满意地离去。
这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真正的挥挥衣袖尼玛不带走一片浮云啊。施译只有膜拜再膜拜。他决定给那个微博昵称叫我的极品老爸的账号发条私信,好把自家的奇葩拉出去溜一圈。
只是当他注意到屋子里还存在的另两只时,他的头才又痛起来,于是连忙赶人:你们两个,拜托去大街上吵去吧,能饶我一条小命吗?”
叶开立马温柔地凝视他,“不行,我不放心你,我们都走了,谁来照顾你?你闷了怎么办?”
陈又涵皮笑肉不笑,“哟,这才当了几天室友就关心成这样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又、来、了!
施译能感觉到自己的耐心正在以光速流失。
“哼,那也比你好,借着照顾上司儿子来拍马屁,只不过我看某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我、忍!
“你怎知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说不定咱俩饮的还是同一壶呢。间接接吻的感觉如何?”
叶开终于败下阵来,用力地一推陈又涵,涨红着脸怒道:“给爷起开!”
于是叶开走了,屋子里还剩下伤号一只,神经病一只。只是这神经病似乎有点儿坐立不安,连神经大条如施译这样的也明显察觉到了,他只道没想到这神经病原来还有些良心,知道欺负小孩子缺德,心里也会有所愧疚。
所以他还是可以拯救的嘛!施译自负地点点头,开始扮演好好先生,和稀泥啊神马的,最有趣了。只是他发现自己开导了两句,陈又涵仍旧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便有些气馁,心想小爷我这么好心给你开导你竟然还不领情,莫非小爷说的话真的这么不中听吗?!于是他瘪瘪嘴,“我看你还是去找他吧,这样心里会安心点,他毕竟小孩子嘛,让着点儿又不会掉肉。”说得仿佛自己多大年龄似的。
陈又涵从善如流地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他几乎是一出医院大门就在第一眼找到了叶开。因为叶开根本就没走远,只是单调又无聊地踢着花园小路边的碎石子,十足十一副等人的样子。
他穿着款式简单的白色宽松t恤,修身直筒牛仔裤,匡威经典黑色高帮帆布鞋,干净利索的短碎发,形象美好且纯真,只不过脸上那恼怒的神情稍稍破坏了那点赏心悦目。
陈又涵看到他第一眼,那种坐立不安的神情就立马消失了,秒速换上痞痞的笑,嬉皮笑脸地走过去,“哟,小朋友跟家长闹别扭呢?”
叶开是笃定陈又涵会来找自己的,只不过他在外面等了几分钟,往医院门口看了不下二十次,始终没看到那个欠扁的混蛋,这才有点更强烈的情绪。沮丧?失望?还是气愤?说不清。可是现在一旦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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