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球场边缘,看着安景翔和牛程他们在球场上奔跑,运球,投篮。
我从来没有这样好好地看过别人打篮球,全身没有一颗运动细菌的我对于球场上的各种规则和技巧一无所知。我不喜欢运动,这大概是源于小时候的自闭,也大概,是因为没有一个男人告诉我,作为一个男人该学些什么。
安景翔朝我跑过来,他身上的球衣全都汗湿了,一股子汗水的味道。
“喝水。”我把矿泉水递给他。
安景翔接过水,轻松地拧开瓶盖,仰起头就往口里灌。他倒水的动作幅度很大,以致于不少矿泉水从嘴巴里溢出来,顺着脸颊,下颔,喉结往下流。
咕噜,咕噜。
他的喉结有节奏地上下抖动。我这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观察别的男生的喉结。安景翔的喉结很突出,不像我的看起来那样平缓。我看着他的喉结,心里猜想那尖尖的顶端会不会把喉咙插破,然后矿泉水就会从破掉的地方嗞地喷涌出来。
“你在看什么?”安景翔把喝光了的水瓶拧成一团,以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姿势投进了垃圾箱里。
“没看什么?”我尴尬地捏捏鼻子,然后把毛巾扔到他头上,“赶紧擦擦干吧,看到你那满头的汗我就感到不舒服。”
“哪有,流汗的男人最性感了好不好。”安景翔罩在把头上的毛巾扯下来,对我刚才的言论提出了不满的反驳。
“哪有性感,又脏又臭!”
“我又脏又臭?”安景翔伸出手指指向自己。
“对··· ···”
我还没把“啊”字说出口,突然安景翔扑上来一把将我抱进怀里。
这个家伙到底在干嘛?!
我被他的手臂紧紧地环住,我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鼻尖贴着安景翔的脖子。这么零距离地接触,我才清晰地闻到安景翔身体的味道。在汗味之外的味道。
安景翔放开我,伸手揉揉我的头发。
“看,你现在和我一样又脏又臭的了。”
“你很无聊诶衣服上都是你的汗味。”我扯了扯胸襟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皱着眉头说道。
“哪有无聊啊,”安景翔说着又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这个家伙总是会对人自然地做出亲密的举动,“走吧,我们一起去吃冰。”
“对了,还要叫上老大。”我掏出手机准备打给还在模型社做模型的老大。
“喂,老大··· ···”
“小晴天,我现在没有空搭理你啦······喂喂,那个东西不要这样安啦,你是猪哦······喂喂,有什么事吗?”
老大那边看起来似乎很忙的样子,自从她发现了做模型这一爱好之后就不可救药地深陷进去。模型成为继周杰伦之后,老大人生中最重要的角色。超过我,虽然这是我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承认的。
“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家了,你注意安全。”
“okok,就这样,掰!”
还没等我说再见。老大就把手机挂断,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怎么了?她还没忙完吗?”
“嗯。”我淡淡地回答。
安景翔瞟了我一眼,看着我就像看一个笑话,“哎,看来某个人被妹子狠心地抛弃了呢。”
“闭上你的嘴,没人当你是哑巴。”我白了他一眼。
“被女人抛弃了不算什么,你还有我啊,我肯定不会抛弃好兄弟的。”安景翔搂着我的肩摇了摇。
“白痴。”
“好啦,我请你吃冰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小心灵!”
从冰店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蒙上一层青灰。暖黄的街灯安静地流淌,黄昏时的热潮也已经退去,东方而来的海风越过幢幢高楼穿街而过。
我站在自行车旁,抬头仰看着低头看着我的路灯。
也许很多路过的人会觉得这样的我在街头看起来就是一个24k纯傻帽,但是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方式来打发时间。
“诶,把你钥匙给我。”安景翔从后面追上来,还没说刚才为什么突然从人间蒸发就提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干嘛?”我警戒地看着他,深怕现在的安景翔是某个擅长易容的犯罪分子变的,然后骗取我的钥匙干不法的勾当。
“赶紧拿出来啦!”安景翔催促地揉揉我的头发。
“好啦。”我掏出钥匙,放到他手里,我倒想看看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安景翔一只手接过钥匙,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然后另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捣鼓了一会,最后拿出一个金属制会闪光的东西动作利索地串到钥匙扣上。
”这什么啊”我拿过钥匙,把它移到灯光下看,一只海豚。
“一只海豚?”
“对啊,你不是说你喜欢海豚的吗。”安景翔的脸上显现出些许得意,虽然用的是吗的疑问词,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我看着手中的海豚,就想起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听的那首歌的歌词:海鸟和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也就是一个在空中飞翔,一个却,深潜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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