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阁?那里好像只有殿外对游客开放,里边不让进吧。”楚殣揶揄地看过去,“齐家主又要做偷儿了?”
齐淮远面不改色大言不惭地回答:“从根本上说,我也是为了国家利益不被国外势力染指。”
“是是是,鲁迅先生说得好啊,偷书能叫偷吗,读书人的事,不算偷。”楚殣闻言带着几分调侃地笑起来
此时正值旅游旺季,紫禁城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流在屋宇间来回穿梭。这些游客来自五湖四海世界各地,肤色迥异,语言不同,此时都被这世界上最大的木结构建筑群所征服,新奇地东张西望,试图将这座历经五百年兴衰荣辱的皇宫刻入自己的脑海中。
这种摩肩擦踵的游览方式让楚殣很不习惯,他还是更喜欢去一些人迹罕至之所享受那种僻静神秘的感觉。当他在数不清的人头与身影之间张望时,忽然看到太和殿前的白玉栏杆下站着一个外国人,双手在身前撑着一根手杖,礼帽边缘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小撮胡子。
楚殣愣了一下,忙扭头伸出手把齐淮远一把拽过来。
“怎么了?”齐淮远疑惑不解地站定。
“我刚才看见……”楚殣再次向刚刚那个方向看去,面前几个游客走过,遮挡了视线,等到这几人过去后,栏杆下已经空无一人,“嗯?”
“什么情况?”看他们停住,毛线也凑过来问道。
“算了,我好像看错了。”
“你你,你这无礼之徒!”齐修气急败坏得说话都结巴了,“还不把爪子松开!”
楚殣低头看了眼,这才注意到自己正拉着齐淮远地胳膊,而转过头时几乎可以碰到彼此的鼻尖,连忙不自在地松开了手。随即又觉得自己没做亏心事,何必心虚,冲齐修悻悻道:“你家主子又不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哪那么金贵?”
齐修哼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跑去替齐淮远掸袖子,然后抬头用亮晶晶的眼神等待表扬。
可是,为什么,感觉主子的眼神好像很冷的样子……
规制森严的紫禁城沿着中轴线对称排列,如同雄狮般盘卧在这燕京龙兴之地。殿堂之间,红墙耸立,黄色琉璃瓦在阳光下沉淀着古老光华,仰首间可能不经意就与一只石脊兽对视。这些坐落于屋檐上的石兽形态各异,有狮子、天马、斗牛、嘲风、鸱吻等形象,末了一个仙人骑凤,高踞飞檐之上。他们曾经脚踩长乐未央的汉瓦当,也曾足踏富贵无极的琉璃瓦,如今即使斑驳了容颜,依旧还镇守着这方帝王之土。
楚殣熟门熟路地穿过几个偏僻的大殿,周围跟着旅游团前行的游人逐渐稀少,直到最后,一块“游客止步”的牌子挡在了面前。
“门锁上了。”毛线上前推了推红漆有些脱落的大门,里边传来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响。
齐淮远抬起右脚,作势要踹,楚殣可是见过他一脚踢烂了圣彼得大教堂地下的封墙,这一脚下去,不把木门踹坏才怪,连忙阻拦。
“这不说是文物,好歹也是公物,”社会主义好青年楚殣一脸正直,“自家的东西哪能随便砸。”
毛线若有所悟:“这就是你跑到国外砸的原因?”
“……”
齐淮远默默收回脚:“那你要怎么进去?”
“翻墙进去吧。”楚殣提议。
毛线仰头看了眼近三米高的宫墙:“这么高,你打算飞过去吗?”
天空中的乌鸦叫了一声,楚殣抬头,却发现一直在头顶徘徊的奥丁已经不知所踪。
“我是不是听见,有人想飞过去?”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所有人都警觉地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墙头站了一个人。
沙利叶放开手中挣扎的神鸦,微微抬起礼貌前缘,彬彬有礼地致意:“早上好,先生们。”
“我倒是想飞过去,你帮忙?”楚殣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充满了警惕,“你不是罗斯切尔德家的人吗?”
“我,罗斯切尔德家的人?”对方似乎觉得这句话很可笑的样子,“难道您不觉得,罗斯切尔德家族的那些小朋友是我的人才对吗?”
不是罗斯切尔德家的部下,而是主人……
“撒旦?”楚殣怔愣道。
“不不不,我只是撒旦大人的一位微不足道的小卒罢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魔鬼,”沙利叶眨了两下眼睛,“我们魔鬼做生意,是不分对象的,需要帮忙吗?”
“我可没这胆子和魔鬼交易,”楚殣闻言勾了下手,“阿普,把门踹开。”
健壮的尸仆应声上前,厚实的大门轰然打开,两截铁链滑落在地。
“现在我进来了,”楚殣跨过门槛,抬头看向站在高墙上的沙利叶,“我很好奇魔鬼先生是跳下来呢,还是有本事飞下来呢?”
沙利叶狡黠地笑了下,山羊胡翘起来,三对张扬的羽翼在身后无声地展开。仿佛墨染的黑羽吸收了周遭的光线,遮住一片阳光。
六翼的撒拉弗是基督教神学中位阶最高的天使,拥有人类的外表,被歌颂作神明。他们直接与神沟通,是纯粹的光与思考的灵体,当现身于凡人面前时,生有六翼,手持短剑,在明亮赤红的火焰中往来。撒拉弗是天国之中的管理层,代表了天上闪耀的星辰,是众生所膜拜敬仰的对象。
直到那邪恶的大龙如闪电般从伊甸北方坠落,尾巴上拖曳着天上三分之一的星辰。上帝的第一把火与天边众光失去了那荣耀的地位,也失去了圣洁荣耀的白色羽翼。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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