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你来浪费时间。”
第二天亚文清醒过来的时候,桑塞尔靠着椅子睡得正香,他的双手依旧被反绑在椅背上,没有被解开过的痕迹。
亚文就着半坐半躺的姿势套上外套,整理好自己后就直接走出了门,正好在走廊里碰见了凯瑟琳。
美丽的大副正抿着她那双线条优美的唇瓣,不怎么高兴的看着他,“你睡醒了吗?”
“我正站在你面前呢,凯瑟琳,”亚文指了指自己,“没有人会在酣睡时这样清醒的。”
“既然神志清醒,那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糊涂的事情?”
亚文很快就了解到这位女士在说些什么,他拍了拍凯瑟琳的肩膀,说:“我只是在执行船长的命令而已,他让我自己解决,那么我就一定得好好让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我们还有两天就要回到西班牙了,我保证不会让他添乱子——比起其他的海盗,他算是温和,至少没有满嘴脏话,也没有在讲话时唾沫横飞。”
“你要知道,我对他们这个‘种族’一直都没什么好印象。”凯瑟琳瞪了瞪眼睛,“你难道忘了几年前你和安德烈一起回到西班牙时,看上去是有多么的惨烈吗?”
“我当然记得。”亚文一边说一边搭住她的肩膀,一起往船舱外走去,“而且我还记得你就是在那时候要求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出海的,没错吧?真不可思议,你现在已经是我们英姿飒爽的大副了。”
“别岔开话题。”凯瑟琳皱起眉头,“你们当时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兵荒马乱的战场上回来一样,要不是你们都还年轻,我真要以为你们脸上的皱纹都要多起来了!”
“这可不是个适当的比喻。”亚文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向特兰迪亚号的另一侧,“先去享用你美好的早餐吧,我的小姐,我得先去看看天气,确认一下接下来的航向。”
亚文的工作还算是清闲,但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也十分忙碌。比如说他得时时刻刻揣着他那枚小小的指南针,还要频繁地提起笔记录下特兰迪亚号在什么时刻,什么地点转换了什么样的角度,他要将这些全部记在笔记里,方便下一次的航行更加顺畅,同时也能在发生意外时推算出原因,除了引领船队前往正确的方向之外,这些笔头上的琐事也都是他在船上的义务。
而在船员们的眼里,他的责任和安德烈一样重大。有时候这些憨厚的水手们在闲暇之余,脑子里也会产生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日复一日、毫无新意的工作会让他们的想法恍惚起来,比如在晚上熄掉灯火躺下之后,他们甚至会目光呆愣地回想着那位安德烈船长是不是真的还在船上,因为他很少和水手们碰面,甚至很少履行身为一名船长的职责,最多只是站在甲板上吹吹海风,也很快就进船舱里去了。这名睿智冷静的船长在更多意义上来讲,会比较像是一名精神领袖,而实际上的领导者却是他们的大副和领航员。
这些都是水手们在闲聊的时候告诉亚文的,他们所做的工作、所经历的生活都和亚文有极大差别,所以有很多想法也会更加憨直。亚文十分乐意听他们唠叨,也完全不介意水手们偶尔的逾矩,因为虽然船员们都对安德烈敬畏有加,但亚文却知道安德烈向来没什么脾气,他虽然看起来过于严肃认真,但性格不算太坏。
在这一点上,凯瑟琳完全不像是他的姐妹。在亚文聆听这些水手们交谈时,凯瑟琳往往都是他们的同伴,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往喉咙眼里灌下火焰般的烈酒,她善良,果敢,无所畏惧,仿佛是一颗放射着耀眼光芒的太阳,更加爱恨分明,也更加容易冲动。她和安德烈拥有着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有时候给亚文的感觉就像是藏书馆里的书籍和森林里的豹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站在一旁观看水手们之间的讨论和领导者之间的争吵,是亚文平时枯燥无味的生活中最美妙的调味剂,也是使他愿意如此安分工作的最主要原因。
他们背井离乡,在海上奔波驰骋,无论是谁心中都会产生难以避免的孤独感,所以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充满了趣味的大家庭,也算是每个人心中一份温暖的慰藉。
“这成不了你成天偷懒的理由,亚文。”在听完他的叙述后,西纳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你可真会说。”
亚文挑动了两下英挺的眉毛,“这的确不是理由,但你也没有办法反驳我,不是吗?”
“哦!是的,你没错,我的确也十分享受这样的生活。”西纳点头一笑,“不过这两天里,我们原本平静的日子不是被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海盗给打破了吗?你看起来倒是完全不担心。”
“我当然不担心。”亚文耸了耸肩,“他除了在实在无聊的时候跑到甲板上转悠,之后就立马被凯瑟琳踢进船舱,也没对我们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
“你说的对,兄弟,但我们在下午的时候就会到达赫雷斯,你赶紧去把他绑绑好吧,无论你是把他送给军官们消遣,还是直接放生大海都行,只是确实不能再留在我们船上,万一被一些多事的眼尖之人给看见,维尔肯商会的名声可就要受到极大影响了。”
“说是这么说,但这件事本身不应该让安德烈船长自己来解决么?”亚文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只感到一阵无奈,“净会丢下一些烂摊子,糟蹋我宝贵的时间。”
☆、cer 005
无论在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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