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有些热,说不清得燥热,大概是发了低烧。他知道谢源的体质比较特别,但是一睡七天……
底下一凉。他低头看了看伤口,竟意外地发现自己赤裸着下身。龙夜吟拉开他的外衫,像是把他从穗子里剥出来,静静对上他的眼睛:“大夫怕你感染,没敢让你穿裤。不过你的伤好得很快。”
说着,抱住他的腿让他稍稍曲起搁在他的膝上,小心地解着纱布。
谢源闭上眼,感觉着他体贴入微的动作,干燥温暖的指尖,温凉清和的膏脂。龙夜吟褪了盔甲,棉麻质地的薄衫在身边悉悉索索。他的发很长,简单地束在脑后,斜斜地一绺过肩,映出硬朗如折剑的眉目。
帐外有秋虫。
谢源忽而生出些世事已远的寂然。
他此刻认真替自己包扎,认真地许诺一切安好,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
但是下一刻,会不会冷冷地坐在对面挟人要价,甚至拔刀相向?
“在想什么?”年轻人淡淡地问,伸手按在他的眉心,把他的眉头抚平了。
谢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只知道再醒眼时,眼前就是一双湿润的大眼睛。
少年摆着尾巴:“阿源!阿源你醒了!”
说着把药碗放在一边,扑上来搂了一会儿,小海豚一样撅起的唇在他脸上轻轻地啄,又痒又舒服。谢源笑起来,把他推开些:“盗曳怎么让你一个人出门?”
少年浓密的睫毛犹自带着汗珠,不乐意地眨了眨,“什么叫一个人出门?你病了,自然是我去找大夫,龙校尉的军医太没用了!幸亏有盗曳阿昭他们帮衬着,来,喝。”
看来龙夜吟没有骗他。
谢源想了想,每次他受伤,这具身体都会陷入一种长时间的睡眠当中,以此来尽全力修复自己,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随手取来汤药饮下,发现陆铭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小动物一样的,一双眼睛简直能说话。不禁笑起来,自己在背后塞了几个枕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陆铭咬着漂亮的嘴唇,扭过头去,又偷眼看他,如是三番。谢源一觉醒来正觉无趣,逗他:“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陆铭又是犹豫半响,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阿源,你身上的伤,是不是我弄的啊?”
谢源却不知他是说这事,一愣。陆铭何等聪明,立时就知道原来刀剑加诸其上的正是双睛,低下了头,蔫蔫的。还没等谢源开口,少年就缓缓道:“阿源,我本没有什么顾忌,奈何身负杀父之仇。以后你若是还能记得我一星半点的好,就请帮我要了金克颐的狗命,祭奠我的父亲……”
谢源被他那严肃的小模样逗得肩膀直耸,哪知他话没说完,居然咣当拔剑,眼见要自刎!谢源大叫我勒个去,正好盗曳掀帘而入,赶紧一巴掌拍掉他的剑,狠狠把他揪起来打了几下屁股:“这不学好的东西!好不容易讨下条命来,居然敢轻生!小小年纪有什么看不开!”把他扔在谢源身上。
陆铭终于忍不住抱着谢源呜咽起来,说他看的书上都这么写。
盗曳金刀大马地坐下,高高倾下酒囊饮酒:“看看,看看,你教出来的!看书看书,看个鬼头书,唧唧歪歪。没听说过,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谢源觉得很委屈啊:“我哪里有让你看过这样的书?什么书这么写,我非烧了他不可。”
陆铭埋在他的胸口嘀咕《情侠记》。
谢源大窘,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偷藏小黄书了,好端端个少侠,整得又好色又鲁莽。少侠看他脸上千般颜色,顺便往里一滚,“那……既然阿源你原谅我了,我,我今天能睡这里么?”
五十三、我整个人都绿了吧唧的
少年蜜色的肌肤在摇曳的烛光中明灭,好像会生光,近看还有一层细密的可爱绒毛,水蜜桃一样可口。谢源的鼻尖飘荡着一股少年人朝气蓬勃的汗香,伴着若有若无的奶香味,好像mí_yào一样停歇了他的所有感官。他的眼被那双无辜又愧怍的眸子吸摄住了,他动弹不得。
眼看少年的脸越凑越近,被摄魂一样向着那湿润如水果的唇咬去……
忽然,他俩被一股怪力拍倒在床上:“当我死的么?”
谢源神气清了,陆铭恼怒地瞪了盗曳一眼,被盗少瞪了回来,一股属于单身的羡慕嫉妒恨的酸溜溜,近似凶光,丝毫没有破人之美的意识。谢源装模作样咳嗽两声,突然想起什么,“龙夜吟这个人,详详细细讲一遍。”陆铭乘机脱了外裳溜进被窝里,谢源嘶叫着“叫你壁炉算了”。
盗曳就悲催地被晾在塌边的踏脚上,可怜兮兮地知无不尽,很好地扮演了百度一下你就知道的角色。
谢源听完咋声连连,“原来竟是国公之后……你飞陀坛中往来商旅多,最近有没有听说什么西凉的风声?”
“风声?什么风声?西凉好像没什么大门大派……”
谢源耐心解释,这个跟江湖没有关系,是问有没有刺史、州牧的调动。
“现在中原有多乱你是不知道,基本上朝廷能管的,也就那么一丁点儿,“他比了比指甲盖,很配合地眯起一双精光闪闪的三角眼,”刺史现在就是土皇帝啊,管你怎么着,有地就能坐大。皇帝说到底不就还是地主么,可现在,你又没有兵,又没有地,这底下的还不净赶着胡来。”
“也不见得。他家……”
“人傻呗,没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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