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源无心地抖了抖赤色鞭子,看来这算是“谢左使”的杀手锏,嫌没处放就想绑在裤腰上。没想到才贴近腰,鞭子就自动缠上,还很满意地扭了几下,谢源只觉得毛骨悚然。
哒哒的马蹄声踏溪而来,他往回走了一段拔出了吉他,清洗了一番背在背上,迎着小年轻走过去。
“哟,这是什么?”盗曳盯着他背后多出来的吉他,下马把缰绳递给他。他没有去接,只似笑非笑盯了他半晌,把小伙子盯到浑身不舒坦,才移开眼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盗曳恍然大悟:“莫非是……”眼神闪烁。
谢源哪里知道他在“莫非是”个毛线,叹了口气摇摇头,小年轻立马噤声了。
盗曳依稀听上头说,教主大人这次派谢左使来素无瓜葛的碧瑶宫,是为了强夺碧瑶宫镇宫之宝,江湖上被传作仙物的碧瑶珠。碧瑶宫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千绝宫居然就派了一个人来叫板,耻辱,莫大的耻辱!所以宫主直接下了“玉碎”的手书,全派上下不要命地围剿左使。消息传到总坛,人家整派都差不多灭门了,不过左使也坠了崖,碧瑶珠下落不明。如今既然左使安然无恙,估计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跟碧瑶珠有诸多牵连,左使怎会告诉像他这样的分坛坛主。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兴奋——从碧瑶宫到崖峰上一路尸体逶迤,却无人是左使。教主亲自赶来,放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了教主大人一句话,连他这个不在总坛当值的小老大,也火烧火燎地赶来,没日没夜地找寻。那已经是六日前的事儿了。世人都说,“绯云使”谢源这个太子爷苦恋姬叔夜,恋得当真苦啊,把教主之位拱手让人都换不来温存,绝对是活该,现在看来哪有这回事,教主恐怕也有意的吧?这次把人带回去可算是大功一件,赚工分升迁呐!盗曳想着想着打了个榧子,面上别提有多喜乐。
谢源在旁看着他一会儿沉思默然,一会儿情绪高昂,不觉好笑。看他牵着马便道:“一匹就够。”
盗曳还没发完愣,傻乎乎地“啊”了声。
“给你个赏头不好么?”谢源勾了勾唇角,乘他没回神嫖了回来。
盗曳对这一块地势很熟悉,两人一马,沿溪小跑了一个半对时就上了黄土道。甫一出谷,就有十几骑簇拥而上,“坛主!”
盗曳很得意地拉大嗓门:“上报教主,左使无恙!快去!哎,别忘了说是飞陀坛啊!”有人驾着马车赶上,谢源被颠地骨头散架,连忙躲到了车里。
待到天黑时,一行人赶到了教主落脚的小镇,镇中只有十字相交的两条道,道上早无行人。盗曳欢天喜地地扶谢源下马,迎面就是刚差遣回来报信的那厮。他苦着脸道,得知左使无恙,教主已与右使大人回总坛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盗曳骂了句娘,偷偷瞟了眼谢源。
他不太清楚教主这算怎么回事,人都已经来了,找了六天六夜,眼见守得云开见月明,结果美人来了,他却拍拍屁股就走。这是害羞么?望着谢源迷惘的神色,盗曳不禁感叹左使真可怜,袖子断得如此壮怀激烈,还被人如此冷落。
他赶忙扯开笑脸摸着满头呆毛,“左使坠崖之日起,教主可就急急忙忙跑来,有好几日还亲自寻去,现在可能是有什么急事等着处理吧!”
谢源看到盗曳明明尴尬却还要硬挤出来的笑意,全然摸不着头脑,淡淡向他点了点头。
镇子小,也只有这么一个客栈,饭菜说不好有多可口,幸而谢源饿得慌。摆下碗筷后,从楼梯上下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医者,说是教中人,奉教主令留下来为左使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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