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给你的锦囊,和我让疾风带去的消息,是不一样的。”谢源突然冷下脸。
他在锦囊里只写了一问:千绝宫的祖系。
事实上,他让疾风带去的消息,却问了谢源,百里昭,刻骨铭心,还有秦家。
“今天可有人问我,查千绝宫的祖系做什么,你说,他们怎么知道呢?”
老宋脸色一白:“这这这……一定是那些个押镖的叛徒!叛徒!”
“哦,押镖的……”谢源眯了眯眼,掩袖抿了口茶,然后把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搁:“那还不快去查!”
老宋被吓得屁滚尿流,连声称是逃了出去,还没到门槛就跌了好几次。谢源叹了口气,“回来。”
老宋哪里敢过来,站在那里抖发抖发。
“信!”
老宋这才小心翼翼地把素笺呈在他桌上,脚底抹油地跑了。
谢源叹了口气。他本来就知道,姬叔夜那个孙子肯定是在身边插了眼线,搞什么都逃不出他的眼,也不确定就是老宋,不过看这怂样八成是了,也不知道姬叔夜什么时候连他胆小的管家也关照了一下。他倒没什么所谓,只是如今有了陆铭,万事要小心才好,明面上动不了手脚,暗地里可吃不准。而且姬书夜都被折磨得有点心理变态了,万一一发病杀将过来,这身边还有几个间谍多闹心。
谢源一边闹心,一边津津有味地看姬叔夜的诗词歌赋人生理想,这时外头的门响了响。谢源赶紧坐稳了把信塞抽屉里,请人进来。计都还是一副鬼冷冰清的模样,夹着本账目,一板一眼道,年关之前别想把你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诉诸现实:“除非强制。”
谢源摇摇头:“千绝宫的确有权力那么做,但是一旦推行货币,权力是不够的,还需要底下人的认同。强制很难产生权威。”
计都不出声,表示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然后比较讨厌地加了一句,那你还是回去过年吧。
谢源也知道这个肯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昨天晚上他们才刚讨论到票据纸张、样式、大小,以及防伪问题。所幸他的九煌是印戒,催动内力可以纳下比较特殊的标记。而直到昨天才说通了一行去往飞陀坛的商旅,同意走他们的途径,暂且把黄金存在他们这儿。谢源还写了封信给盗曳,盗曳的回信比较激动,各种哭爹喊娘,解释也解释不通。总之各种遥遥无期。
谢源早就料到会这样,当下让计都把整个计划写封信给姬叔夜:“他要蛋,我给他只鸡,不至于还要杀鸡取卵吧。”
计都抬了抬眉毛,点头就走。
“走什么?”谢源起身拍了拍椅子背,“有纸有笔,有人研墨,就在这儿写吧。”
计都犹疑了一会儿,上前执笔,谢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磨墨,时不时看看他写的东西。果然是熟练工,专搞这个的,写起来颇有策划书的味道,谁说古人没理性没逻辑?这就活脱脱碰见俩。写完,谢源把老宋叫进来,让人重新誊抄一份直接送千绝宫去,然后生死由命,看姬叔夜满不满意。
计都临出门跟他说,收税的事也比较棘手,希望他能出面。谢源摆手:“主事的绝不能现于人前,人只害怕看不清的东西。如果谁都能跟皇帝喝杯小酒,谁还服他?早都去造反了。”
计都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临行前似乎瞪了他一眼,刘海太长看不大清。不过以他万事不入眼的性子,大概谢源应该去上个高香什么的。
如此一说,谢源可真就撒手不管了,成日睡到中午才起,吃顿二太太亲手做的大餐,出门和金克颐吹着小冷风去谈谈诗词歌赋人生理想。帅大叔正常的时候是个颇有趣的人,就是一提到找不回来的小孩,就满脸苦大仇深,把玩着他那块“朝歌夜弦”的玉佩:“本来是要送给他辟邪的。”
谢源也不好劝,连带看那块黑玉都觉得亵渎。
每日归来,二太太要不是在嘤嘤房里搞他的天文,就是在庖厨里杀山雉獐子鹿啊狐狸什么的,又贤惠又靠谱,老爷非常满意。而大太太可能是得了他的血,写信越发勤快,越写越长,越写越缠绵,隔着素笺一股扑鼻春意,光是看着一个个方块字,骨头就酥了,不得不叹一声好文采。至于底下人被抽得跟陀螺似的转,他可不管,封丘时不时有人闹到房前,人大手一挥:二太太!二太太就脸一蒙,带着嘤嘤阿昭计都出去镇场。
某天却突然一纸公文下来,教主大人严肃地提出要建立西域共荣圈,第一件事收税,第二件事统一货币。总坛会派算学人才下来协助分坛搞这件事的,让大家伙不用慌张。消息一传开,总算不给闹了,教主就是教主,份儿摆在那里。
谢源就知道这事儿成了。刚一转身,老宋又呈上一封风花雪月。
这下可好,大家伙就等开开心心过年。
就这个节骨眼上,某天老宋跑上来跟钓鱼回来的谢源道:二太太被熊拍了一巴掌!
谢源甫一听说这事儿,挺不厚道地笑了场,在马上足足笑了一刻钟,因为腿软而下不来马,可见其笑点十分奇怪。好不容易停了之后,跟在老宋身后进门还时不时“扑哧”、“扑哧”。
但是等他一进门就笑不出来了——主屋里头搞得跟二太太要临盆似的,一盆盆的热水送进去,红的出来,吓死个人。
这下神智总算清了:“怎么回事!”
二太太听到老爷的声音,甚是勇毅地坚持从床上撑起身,老爷赶忙控制了对血腥味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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