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休班,早上买了早点跑到仇飞家和奶奶一起吃。吃完以後,奶奶说想把厨房的壁橱收拾一下,我立刻自告奋勇挽起袖子开始干活,让她呆在房间里面继续忙她的工程──上个星期她买回三两宝蓝色的毛线以後,就开始织一条围巾,现在已经快完工了。
到了中午我开始炒菜做饭,刚刚把油烧热,正要把菜扔进锅里开始炒的时候,听见奶奶高兴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来──“小林,小林,快过来看看!围巾织好了!”
“呲喇!”我把一把葱花扔进油锅,大声回答:“知道了奶奶!等一会就去看!”
“你忙你的!我拿给你看好了!喜不喜欢这个颜──啊哟!”
奶奶的话没有说完,突然喊了一声,几乎同时我听见她房间那边传来一声闷响,心头猛地一颤,一种本能的预感告诉我:出事了!
我立刻扔下铲子,慌手乱脚地关了煤气跑出厨房。
奶奶正倒在地上。手里还拿著那条刚刚织好的围巾。
“奶奶你怎麽了!”我立刻上去想要搀扶她,却发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她似乎已经无法站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刚刚从床上下来,脚一沾地就听见右腿这里‘咯嚓’一声……”奶奶的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奶奶您别动!我去打120!”我两步跨到客厅,抓起电话就拨号,手指一个劲儿地在发抖。
120的车十分锺以後才开到仇飞家楼下,这期间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奶奶的腿似乎是骨折,我根本就不敢移动她半分。
几个穿白大褂的人用担架把奶奶抬到车上,我不由分说地就跟著跳上了车。
到了医院(就是从仇飞家到我住的地方每次必经的那个医院),看著奶奶被送进了急诊室,我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才发现自己刚才急出了一身汗,衣服都粘在身上。
我开始冷静下来思考眼前的状况,犹豫著要不要给仇飞打个电话。
过了一会,身上冒出来的汗下去了,已经到了十二月,虽然医院里面已经开了暖气,还是觉得凉飕飕的。
急诊室的门开了,走出一个小护士,站在门口冲著走廊喊:
“哪一位是沈悦榕的家属?”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悦榕是奶奶的名字,连忙站起来回答:“我就是。”
小护士两眼一翻,鼻孔朝天说道:“去办住院手续。二楼东头住院部。”
我一刻也不敢怠慢,几步跑上了二楼,一眼就看见窗户上开著两个小洞写著三个大字的住院部。
“您好,我要办个住院手续。”每次到了公家的地盘上,我不自觉地就开始低声下气。
“有没有保险?有保险交两千块押金,没有交四千。”装著铁丝网的玻璃窗後面传出公式化的声音。
我听了以後,一著急,又出了一身汗。
刚才连惊带吓的匆匆忙忙跳上救护车,根本就没有时间想别的,况且我又从来没有遇上过这种情况,哪里想得到要带钱?现在身上所有口袋里的钱加起来恐怕也不够一百块。
“这个……我……”我小声地开口,心想不知道这家医院可不可以先欠著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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