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可惊讶了您知道吗?!这么多年来,一到了雨夜您就发梦、夜不安枕,我还是第一次见您睡得这么沉、这么舒服!而且、而且,最厉害的是——从锦廊到我们这里那么、那么远的距离,宫车摇晃、加之后来是卫公公帮忙将您抱入寝殿的。这么好大一通折腾,您从头到尾愣是没有醒过!”
文以宁皱眉,自己雨夜一直失眠,昨夜发生这么多事情,他还真的毫无知觉。
“我说主子,”如意担忧地看着他,“您不会是真的累坏了吧?莫不是心力交瘁之兆,我还是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给您瞧瞧吧?”
“如意不用,”文以宁掀开了被子下床来,“我没事,大概是太久没睡好,所以睡得沉一点罢了。对了平安——”
外面的天都已经亮了。天,又亮了。
对于文以宁来说,天一旦亮起来就永远意味着有事情要做。
文以宁抬头看着平安,让如意替他穿好衣衫,“我昨日命你查……”
“主子还是先用早膳吧。”平安面无表情。
知道如意和平安都是关心自己的身体,文以宁无奈一笑。
好不容易被如意和平安按在桌边用过早膳,文以宁这才让平安愿意开口,说出昨夜一探乱葬岗的实情:
世上哪里都有乱葬岗,可是京城皇宫的乱葬岗更要不一样些。只因为世上哪里都有冤魂,却远不可能像是皇宫之中这样多。
况且,宫中冤死又葬在乱葬岗的,多半是女子或是太监。太监和女子阴气又重,加之锦朝建立之初,前朝皇后身着大红的凤袍从堕星台上跳下摔死,这是大凶之兆。
宫人又爱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现下宫外的乱葬岗就成了冤魂厉鬼出没的地方。
子不语,怪、力、乱、神。
文以宁倒不觉得这世间有那么多的魑魅魍魉,所以才派了平安前去查探。
让人害怕的,往往不是冤魂厉鬼,而是装神弄鬼的人。
“李美人尸首无异,”平安平板地说出了结果,“只是属下到时已是子时,但不一会儿却见到舒妃娘娘。”
“……”
听见了舒妃两个字,文以宁面色一变,下意识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子时?”如意是个沉不住气的,大声惊叫,“宫禁不都是在戌时吗?而且她、她在冷宫,怎么可以出来?!平安你是不是看错了?”
平安摇头,“不会错。”
“属下见舒妃娘娘来,隐藏了身形。舒妃见四下无人,便凑到了李美人尸首旁边,大笑着说了什么。属下离得远,听不真切。”
“还有呢?”
“舒妃娘娘应该原本预计停留更久,可是不一会儿天就下雨了,舒妃才扫兴地离开。属下不放心,悄悄跟了一路,见舒妃回了听竹馆才回来复命。”
听完这话,文以宁双眉紧锁,想了一会儿,才痛苦地喃喃道,“她去乱葬岗做什么,这么多年了,她、她怎么还是这么、这么的不懂事……”
如意心直口快,冷笑一声说道,“哼——舒妃娘娘本来就不是个懂事的主。若是懂事,皇贵妃和二皇子就不会枉死!惹了那么多、那么大的祸事,还要主子您给她兜着、护着,当真以为自己还是文家大小姐吗?!”
“如意!”平安呵止住了如意的话头,如意不满地瞪了平安一眼,回头来一看却发现文以宁满脸的无奈和悲伤。
如意被这种表情唬住,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
“主、主子?”
“她……的确是心气高,可是文家上下百余口……”文以宁哑然,自己皱眉红着眼眶,又恨又心痛地忍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只剩下我和她两人,我若不护着她……这个天下间、我便再没有亲人了。”
如意立刻知道自己口快说错了话,勾起了文以宁的伤心事,心里懊恼咬着嘴唇想着要怎么哄文以宁开心,殿外却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今日应门的小厮。
“主子,奏事处的总管太监,雪阳宫和乐成殿的管事求见。”
“传吧。”文以宁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收了眼中泪水,这才敛容面对着殿外。殿外匆匆忙忙走过来三五个太监、宫人,一进大殿门口就扑通给文以宁跪下了。
“皇后主子,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只是一宫的宫人,断没有做出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呢!还请皇后主子救救我们性命!”
“什么事,起来说话吧。”
“宫、宫里有鬼!”雪阳宫的嬷嬷率先开了口,这女子最喜欢宫中的风言风语,宫中流言多半有她参与的份,话一开口,就让文以宁不满地沉下了脸。
鬼神之说,最仰仗这些人的胡言乱语。
“主子,是真的!奴才和毓秀宫的宫女们都看见了!真真的!恐怕就是李美人的冤魂来索命了!”见文以宁不信,旁边乐成殿的管事也帮腔。
“主子,”奏事处到底总领后宫要务,这个总管太监也见识多些。
“若是只有这三处宫殿传言闹鬼,奴才也不敢前来打扰皇后主子,奴才自己做主请了上元殿的法师去做法事便罢了。只是,西十二宫中,曲台、熙和、永信、毓秀四宫皆有人来报,余下的几宫也有人说见过鬼。其中凉风台的管事昨晚被吓晕过去了。奴才觉着此事非同小可,才斗胆向皇后主子禀报。”
文以宁听着,倒十分赞同这个总管的处理方式,点点头。然后转而看着乐成殿的那个太监:
“你方才说,李美人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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