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奕扬一愣,惊慌之下竟挂掉了电话。
谢隽廷再打过去,他直接掐掉。
程奕扬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大概是过于惶恐紧张,导致整个人都开始犯傻,他怎么能给谢隽廷打电话!荒谬的法子!
拼命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各种莫名情绪,再次打开手机。这一次,他拨通了迟恒的号码。
万幸,迟恒也没有晚上关机的习惯,电话接通了。
但接电话的并不是迟恒本人,迟恒应该已经睡着。
对方是陆铭衍倒更好,这样很多话都可以直接明说。
“陆先生,求你帮我一个忙!”程奕扬语气十分急切。
那边用极轻的声音说了句“等等”,然后就挂了电话。
程奕扬把车子开到僻静的路边,连照明灯和双闪都关掉,确保不会有人靠近,焦灼不安地等待对方打过来。
过了几分钟,电话响起,程奕扬立马接起来。
陆铭衍显然是换到了别的地方,说话的音量正常了。
“你刚刚说帮什么?”
程奕扬叹了口气,“陆先生,希望您看在我帮过迟恒的份上,这回帮一下我……”
对方没具体问是要干什么,就直接应了,“嗯,你尽管开口。”
“我的血样……”程奕扬哽了哽,“在柏宸手里,我很想找他要回来,可是他好像已经到了那里,我怕他存档,可是现在根本没法当面找他要……”
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没出声。
程奕扬感觉心脏一点点提到了嗓子眼,很多话不知道该怎么讲,最终,只说了一句,“陆先生……我不想失去自由。”
“我懂了。”
哪怕这些话再含混再模糊,陆铭衍也能听懂。
那三个字,终于可以让程奕扬把悬着的心脏一点点放回去。
“你能帮我这个忙吗?”他忐忑不安地问。
“放心吧,柏宸做不了什么,他应该是吓你。”
程奕扬愣了愣,正襟危坐起来,“这话怎么说?”
“他之前犯了大错,被禁止五年内都不能碰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人指的就是特殊体质的人,陆铭衍接着解释,“他的特权已经都被限制了,一个都用不了,他现在就跟普通人一样。所以,提交的血样也是无效的,不会被相信也不会被记录。”
“真的么?”程奕扬简直如获大赦,声音跟着身体一起放松下来,低声喃着,“……太好了,太好了。”
“柏宸现在没有权力,不具备威胁性,最多把你的血样拿去那边做个分析,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仅此而已,他控制不了你。”
程奕扬感觉终于可以松口气,“……谢谢你,陆先生。”
“还有吗?”
他深深地闭上眼睛,“没有了,抱歉,这么晚还打电话,打扰到你们休息了。”
“既然没事,那我挂了。”
“好……”
程奕扬脱力地让手机从自己掌心里滑落,虚脱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非常累。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
刚刚真的快要吓死他了,简直像是到了世界末日。
还好最后只是虚惊一场。
从惶恐万分到心急如焚、惊慌失措地求助再到现在一派平静,也才短短三个小时的时间。
他背心先前渗出的汗珠早已经凉透,但现在才感到一阵凉意。静静地缓了十多分钟,他把车子发动开了回去。
一路上,他的思绪都纷纷扰扰,在回想中,发现先前自己的很多心理活动和应激反应都十分微妙。其中有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很诧异。
当意识到柏宸一旦得逞,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自由,连柏律的身份都将彻底失去。
这种心理代表什么?
他不是不在意!根本是非常在意这个身份,甚至不想失去。
程奕扬觉得难以置信。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也没有不对劲,有个退路总比没有好,而且在他心中,肆意些总比处处受拘束好,程奕扬的身份让他乖太久,有时候他想硬碰硬地对峙都得囿于身份只得选择忍下来,比如今晚为了逃过柏宸的魔爪,他就只能掀开衣服让对方摆弄了那么久,连滚这个字都不能说。
他真的无比厌恶这种感觉。
这一刻,他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柏律好不容易才走到那一步,付出了那么多,把人勾引了,被上的疼痛也适应了,所有目的达到了,谢家的权势也为自己所用,为什么要全盘放弃,还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重新开始?其实答案只有一个,不想再以色侍人,因为那些身份地位都是他牺牲自己色相甚至是感情去得来的。他勾引谢隽廷费了大半年使出浑身解数,实在没法做到自己分毫不伤,倒不是对谢隽廷有感情,而是,自己就是这么个给人压的玩意,如同物件一般,感情不重要,跟谁还不是一样,不如找个对自己最有利的。
“以色侍人”这条路走起来相对轻松毕竟是依仗着别人,但却让他走得毫无安全感可言。欠了情和色的债,别人怎么拿捏,都没法理直气壮地反驳和还击。他总觉得自己自私卑劣,但有时候他的良心感反而很重,哪怕是感情债,也会让他心有亏。果然是太嫩了,毕竟是第一次经历,多试几个人或许就没了。
他不想再走这条路,想要一个彻底的改变。
如果他不选择复仇不主动接近这些人,或许真的能平静又孤寂地过完一生,他不太相信陌生人和外人,所以不会主动跟谁在一起,而且这辈子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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