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正却神色淡淡,无波无澜道:“为人在世,当对得起忠义二字,我不会背叛王爷的,你不用白费心思了。”
贺翎原本听人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对这名探子的机智颇为赞赏,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微微挑了挑眉,敬佩中流露出失望之色,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孟统领已经投诚,这印章的用法他也已交代过,你只需再说一遍,让我确定他不曾说谎。”
队正脸色一变,抬头看着他,见他神色笃定,缓缓转开视线,咬牙愤怒道:“想不到孟统领竟是个小人!我不会与他同流合污的!你死心吧!”
贺翎似有似无地笑了笑:“你一心求死,我自然会成全你,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跟随你的这些属下?他们可都要陪你赴死。”
队正脸色再变,青白交替间转头朝一旁看过去。
那边的人逐渐骚动起来,有一人沿着铁栏横跨了几步,冲着这里破口大骂:“你这个王八羔子!我们早就跟你讨要过信物,你瞧都不让瞧一眼!这下好了,我们全都要跟着你陪葬!我要是知道这信物的用法,一定会老实交代!这可被你害死了!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贺翎侧头看过去,目光在那人脸上扫过,又看了看另外几名跟着骂骂咧咧的人,对罗擒低声道:“将那几个叫嚣得厉害的单独提到远一些的牢间,我要一个一个审问。”
罗擒愣了一下,小声回道:“将军,他们不是不知道信物的用法么?”
“你照做就是了。”贺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是!”罗擒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贺翎将印章塞回锦囊,收入怀中,转身跨出牢门,待罗擒将那几个人都押出去之后,淡淡道:“我早就说过,贺家一向宽待俘虏,愿意投诚的,改头换面又是一条生路,不愿意的,只有死!”
这句话虽说得极轻,但在这寂静空旷的大牢中传开,竟字字如同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贺翎沉下脸色,冷声道:“全都给我拖出去杀了!”
“是!”一直沉默的守卫齐声答应。
除了队正,其余人悉数白了脸色,如同一片死灰。
贺翎大步离开,拐了个弯,朝罗擒走去。罗擒将他带到先前破口大骂的探子那里,替他打开牢门:“将军请!”
贺翎点点头,走进去,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
那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将自己单独拎出来,但是听到他下令将剩下的那些人杀了,心里隐隐生出一些希望,激动地往前走了两步:“我叫陈小六!将军尽管问,只要是知道的,我一定全部照实说!”
“还是你识趣。”贺翎满意地笑了笑,“你们被派来进行如此机密的大事,想必不是普通士兵吧?是赵暮云亲兵营的?”
“正是!”那人连忙点头。
“这么看来,你们颇受赵暮云的信任……不知你的话能有几分可信……”
“十分可信!十分,不,十二分!久闻贺家军的威名,仰慕已久,若是能加入贺家军,是小的三生有幸,绝对不敢有所隐瞒!”
贺翎蹙眉想了想,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相信他的话,最后朝他走近几步,低声问道:“那你可知,赵暮云这次出兵南征,剩下来镇守后方的,有多少兵力?”
陈小六愣了一下,面露难色:“这……这么机密的事,王爷哪会让小的知道?”
“无须太过详细,你只需告诉我,大概有几成兵力。”
陈小六努力想了想,犹豫道:“小的……小的不敢确定,之前听上头校尉提过,似乎是三层……”
贺翎点点头,心知以他的身份不可能知晓太多,又问:“那留守的将军有几位?”
陈小六顿时恢复生气:“这个小的知道,主将有两位!”
贺翎满意地点了点头,再不多说一句话,转身出了牢门。
“哎……将军!”陈小六冲到门口,“小的什么时候能出去?”
“等着。”贺翎冷冷回了一句,脚步声越来越远。
之后,贺翎又把另外几人各自审问了一遍,见他们与陈小六所言大致吻合,终于放下了心,待走出大牢时,已经过了小半天。
罗擒问道:“将军,剩余几人该如何处置?”
“一个不留!”
“是!”
65、偷袭在即
数日后,赵暮云刚与手下几员大将商讨完进军洛阳的计划,走出大门时瞥见旁边一名亲兵正恭恭敬敬地侍立着,那亲兵见他出来连忙上前两步:“王爷!”
赵暮云顿住脚步,朝他看过去,沉声道:“什么事?”
“有消息了!”亲兵双手将细竹筒奉上,“请王爷过目。”
赵暮云双眼微微眯起,将信筒接过去,定定地看了半晌没有打开,心里琢磨着这消息究竟是好是坏,随口问道:“彭城来的?”
信鸽训得再好也只能在固定两地间来回往返,他问是否从彭城来的,实际就是问是否为西北的信鸽带回来的。
亲兵点头应道:“回王爷,是彭城来的。”
这次从西北飞回来的信鸽停在了彭城的老巢,传信兵收到密函后连夜从彭城赶过来,交到赵暮云亲兵的手中时差点累趴下,这亲兵又急匆匆赶到这里,本以为赵暮云会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没想到却半天没有动静,不由战战兢兢地抬眼朝他看过去。
赵暮云嘴角挂着一丝满意的微笑,慢悠悠将信筒打开,取出里面的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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