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左右脉象相差不大,较难辨认,老朽虽说诊出了结果,却不保证一定是对的,一切还要等这孩子出世才能作数啊!”
贺连胜听了哈哈一笑,在他肩上拍了拍:“当初你给我大儿媳诊完脉,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如何?还不是诊对了!我知道你们医者说话皆喜欢保留三分,无妨,你就直说吧!”
“哎!”周大夫应了一声,“那老朽就直说了,殿下这是个男脉,将来生下的,应是个男娃。”
贺翎正坐在躺椅旁边对萧珞递眼色,一听这结果忍不住哀嚎一声,无比失落地扑在萧珞身上装死,萧珞原本神色淡然,却忍不住被他这样子弄得哭笑不得。
贺连胜却听得大为开怀,高高兴兴地一转脸看到儿子这副德行,顿时拉下了脸色,呵斥道:“嚎什么嚎!生儿子是件天大的喜事!你摆出这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做什么!”
贺翎垂头丧气,让萧珞暗地里在手臂上掐了一把,这才回过神,站起来转身严肃地看着贺连胜:“爹,您陪我进书房去,我有话说。”
贺连胜虎着脸看他,知道他私下里比较浑,可一旦露出正色,必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于是拿锐利的两道视线朝他脸上戳了戳,点点头便转身朝书房走去。
萧珞见周大夫被晾在那儿,对那父子俩突然严肃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连忙起身走到他面前,笑道:“劳烦周大夫了,不知今后还有没有哪些要注意的地方?”
周大夫连忙对他嘱咐了一番,怕他不记得又一条条列了单子递给他,这才放心,正打算告辞时,里面书房忽然传来一道拍桌的巨响,顿时把他给吓一跳。
萧珞微微一笑:“我记住了,周大夫回去休息吧,我进去瞧瞧。”
周大夫点头应是。
走进书房时,里面父子俩正大眼瞪小眼地煽着鼻孔互相看相,一副谁都不服谁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像极了斗场里的两只大公鸡,萧珞忍不住笑起来:“爹,云戟,有话好好说,这么互相瞪着能瞪出什么结果来?”
贺连胜这才稍稍恢复了几分颜色,粗着嗓子不悦道:“跟这混小子说不通!”
贺翎不甘示弱:“我说了那么多,您不也听不进去吗?”
萧珞走到桌边,看桌子一角都被震出了道细细的裂痕,忍不住咋舌,看来爹被气得不轻,连忙倒了杯茶递给他:“爹,消消气,云戟也是为咱们王府着想,您再考虑考虑吧。按规矩,大哥是嫡长子,还生了个嫡长孙,本来就该由他世袭。即便没有这些规矩,以大哥的才能,也是完全可以撑起这个大梁的,爹又何必固执呢?”
贺连胜往嘴里灌了口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站在面前的是位皇子,虽然他如今一言一行都在昭示自己是贺家人,可终归割不断那层血脉,而且他心里也是透亮,说与不说没什么差别。
萧珞又道:“爹不必过于顾忌我的感受,即便父皇不说削藩,也不能保证这天下就一直太平,我身在靖西王府,自然希望靖西王府能安安稳稳。将来由大哥世袭,云戟正好可以将心思都放在军营中,万一王府遇到问题,他不会撒手不管,大哥也不会不听他的意见,兄弟齐心才是最好的。您说呢?”
贺连胜觉得还是这儿媳说话中听,忍不住朝儿子瞪了一眼,叹口气坐了下来,放下茶盏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惜如今不是太平年,世袭了王位不是吃吃喝喝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就可以的,羿儿他本就志不在此,将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他我还是不放心。其实,你们不争这个位子,爹心里很是高兴,最怕看到的就是你们为了争名夺利互相反目,如今这局面我看得老怀宽慰,但是又有些无奈。”
贺翎插嘴:“你都老怀宽慰了,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萧珞见贺连胜脸色又黑了,哭笑不得,赶紧扯了扯贺翎的衣袖,给他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他平时在自己面前千依百顺的,怎么跑到亲爹面前却总是抚他老人家的逆鳞,爹的脾气本来就是一点就着,他还那么由着性子来,再这么下去,估计面前这桌子都该粉身碎骨了。
贺连胜估计和萧珞想到一块儿去了,看着贺翎在萧珞的眼神下迅速闭嘴的乖巧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萧珞笑了笑,又道:“之前我也听大哥说过,他此生最大的心愿是游历天下,不爱那些争来夺去、打打杀杀的事,可他毕竟是家里的长子,该担的责任还是会担的。大哥心如明镜,知道如何取舍,他不争这个位子,可也不排斥,一旦世袭,必定是个有担当的世子,爹比珞儿了解他,该相信他才是。”
贺连胜让他这么一说,忍不住有些动容,胡子轻微地颤了颤,看向他的眼神透着些难得一见的慈祥:“你也是深明大义。”
萧珞唇角扬起笑意:“爹过誉,我是在替云戟说服您呢。”
贺翎恢复了精神,凑过来腆着脸道:“爹,您答应啦?”
贺连胜气哼哼地将他脑袋拍开,站起来道:“老子是答应我儿媳了,关你什么事?此事也要你大哥乐意才行,我找个机会去和他说说。”
“哎!大哥肯定乐意!”贺翎笑嘻嘻的,心道:有大嫂在,他能不乐意么?
15、亲家来人
第二日,贺连胜等几个儿子从校场回来后,正打算找大儿子谈一谈,门房却进来禀报,说陈氏的娘家来人了。贺连胜愣了一下,连忙让人去通报王妃与陈氏,自己则大步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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