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熏听完就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向前跑,还留下沈敖桀一个人在原地愣愣的看向挥毫里面,然后瞬间就瞪大了眼睛,转身就跑。
秦友良从挥毫出来,拿着毛笔就向前一甩,直接溅了沈敖桀一背都是,沈敖桀回头,怒道:“秦友良,你……”话还没有说完,又是几个墨点子冲着自己袭来,沈敖桀脸上都沾上了墨点子,不过这次,是站在秦友良身后笑着的杨芊。
“哈哈哈。”何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回过头看着沈敖桀的样子,还笑得异常豪迈,接着——撞上了路上的牛车。
白以熏回头看了一眼,也笑出声来,不过不像何振笑得那么夸张,在看着前面倒在牛车上的何振,白以熏却忍不住站在原地笑得蹲下了身子。
沈敖桀就跟在白以熏后面,白以熏这一蹲身,沈敖桀差点没有从白以熏的身上摔过去。
秦友良也哈哈笑了起来,杨芊捧着个小碗,碗里全是墨水,拿着一支毛笔也笑得花枝乱颤。
何振起身,晃了晃头,跑了回来,动作快的杨芊度没来得及防范,就被何振在碗里摸了一手的墨水,又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杨芊呆呆的拿着笔,看着何振,几秒钟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吼道:“何!振!”然后把碗往秦友良身上一丢,秦友良接了好几下才接到,弄的一身一手都是墨水,杨芊拔腿就开始追起何振。
白以熏被吓了一跳,杨芊一直以来都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今天怎么这么彪悍?
秦友良跑到白以熏身边,白以熏一躲,又被拉了回来,秦友良笑道:“嘿嘿,跑什么,你是不是被杨芊吓到啦?”
白以熏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着自己被秦友良拉住的手臂,一个乌黑的手掌正印在上面。
“你问问的离京的人,有谁不知道杨芊公子的大名,杨芊就是因为这种古怪的性子和文采出的名。”秦友良还自顾自说着,突然感觉背后被人轻轻按着,回头一看,白以熏已经沾了双手的墨水,在自己背后盖上一堆手印。
“好啊你,”秦友良把毛笔一甩,伸手沾了墨水就泼了上去,可惜碗里已经没有多少墨水,只是弄脏了白以熏的衣衫。
沈敖桀站在一边,懊恼地看着自己的已经乌黑的衣衫,叹息着自己的反应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
几个人一番混战,身上早已狼狈不堪,衣衫上和脸上手上全是一团一团黑黑的墨渍。
停下玩闹,互相看着对方,都是哈哈大笑。
白以熏吐出一口气,好久都没有这么舒畅了呢。
这时几个路人经过他身边,他们的谈话一字不漏的进入了白以熏的耳朵。
“那些孩子真好啊,还能这么快乐。”
“是啊,只是快乐不了多久咯。”
“宏国打过来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又要打仗了,这次……还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
——又要打仗了——
——打仗——
白以熏呆呆的站在人群中,脑海里只留下了这两个字。
然后,他想起了泾川,白泾川。
要打仗了,他一定要跟去,无论是什么法子。
杨芊用黑黑的小手推了他一把,笑道:“发什么呆呢,我家在附近,去洗洗换身衣服罢。”
白以熏一路上迷迷糊糊的就去了杨芊的家,他这才发现,原来杨芊是礼部尚书的儿子。
杨府很大,到处都是茵茵的绿树,几人在杨芊的房间里把脸洗了,水都成了乌黑乌黑的。
杨芊与白以熏身形相仿,就拿出了一身蓝衫递给白以熏,让他换上,白以熏去了屏风后面,换出来刚好一身,至于秦友良、沈敖桀和何振,自然是穿不上杨芊的衣服的,杨芊唤来了侍从,给了几个银子,让他去买三套衣服回来。
白以熏还在想着刚才的对话,杨芊坐在他旁边,用肩膀靠了靠,问道:“怎么了?以熏?刚才你就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只是听到有人说打仗了。”
“恩,是的,这我知道,”杨芊点点头,“听说今日宁恒宁将军已经带领三万大军去了边境,再过几日你大哥也要去的。”
白以熏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知道,他知道泾川会去,只是,自己要怎么跟去呢?
随军出征
这两日白以熏都与自己同塌而眠,每次看着在自己身边熟睡的白以熏,都会安心很多,只是自己这些日子太忙了,有些冷落忽略了熏儿。
想起那个娇小可爱的人儿,白泾川不自觉的嘴角就扬起了一抹笑,轻轻推开房门,然后就看见白以熏坐在床上,晃荡着两条腿。笑着看着自己。
“怎么了?这么晚都不睡。”白泾川关上门,坐到白以熏身边,白以熏身子一倒,就靠在了白泾川的肩膀上。
“我睡不着。”
“怎么了?”白泾川低头看着白以熏的睫毛,在他头上微微蹭着。
白以熏忽的直起身子,望向白泾川,白泾川也因为他的动作而严肃起来。
“泾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要走了?”
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尾的,白泾川想了想才明白白以熏的意思,抿着薄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泾川。”
“是,宏国已经开始攻打我临国边境土地,宁恒已经去了,我自然会尾随其后。”白泾川这次竟没有隐瞒,痛痛快快的说了出来。
白以熏拉住白泾川的袖子,说道:“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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