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程将烟点燃,十分悠然的重复一遍:“他自 杀了,不过他没有死,只是精神有点失常,在接受心理治疗而已。”
我很久没有见过蒲南,以为他不过是被家里人监视起来,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蒲南不是能决绝到那种地步的人,他最爱惜的便是自己。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吧。所谓家丑传千里,掩饰的再好,也于事无补。”
“……”
“听说自杀的原因是接手家族企业做的不太有起 色,性格又太争强好胜了,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周世程看着我笑:“具体原因,除了蒲家人,谁又真的知道呢。”
回去的时候,周世程微笑着说的那句“谁又真的知道呢”,依旧在耳边嗡嗡的响着。
“你怎么了?”于临安轻声问,一边解着我的衣服,一边一脸好奇的看着我:“脸色这么沉重?”
我回来的时候,于临安已经洗漱完毕了,穿着宽大的t恤和沙滩裤,盘在沙发上看着体育节目,他是热爱运动的年轻人,表情投入且兴奋----看到这一切的我,却忽然想:他真的如同我所看到的那样单纯可爱么?
然而,这却在他侧过头来,微笑着抱怨我总是穿西裤,“试试牛仔裤吧,显腿长的”,我的这个念头被打消了,他也不过是个小孩子,虽然偶尔有些小脾气,但也不是不可以包容的。
蒲南更加任性,我都能忍受过来,更何况一个于临安。
带到体育比赛结束,他便开始凑过来,先是试探性黏糊糊的吻,接着是衬衣的扣子被解掉。
“蒲南自杀了。”我抓住他不肯闲下来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
他的表情,有那么一刻的畏缩,接下来,便十分震惊的说:“什么?!”
然而,那表情,我只看一眼便知道是装的。
“你早就知道?”
他垂下头,发丝一晃一晃的,这动作已是默认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依旧是沉默的,垂下的头发将表情一并挡去了,琢磨不出他想此刻是想什么。
“你应该告诉我的。”
这是我应该知道的事情,却成了最后的知情者。
因为我不需要知道,还是因为我没有资格知道?
我冷冷的重复一遍:“你应该告诉我的,你有什么权利……”
“然后你又要回到他身边了是么?”于临安忽然打断我的话,抬起头来,眼睛里陌生的神情让我一愣,他伸手攥住我的肩膀,用力到近乎抠进身体里面,“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眼里只有蒲南,只有你愿意看到的那么一丁点东西!对你来说,我总是可有可无,连个位次都没有!”他用力摇晃着我,咬牙切齿的,带着恨和其它的复杂的感情,眼睛里的东西像是要杀掉我又像是要爱我一辈子:“我比他好一万倍,比他更了解你,比他珍惜你!你怎么就是不肯将我看的重要一点,哪怕一点点!!”他几乎要哭出来了,却竭力忍着自己的眼泪。
真是的,明明只是个孩子而已,为什么要装的像个大人。
我推开他,连同那悲伤的表情,慢慢系好衣扣:“人总是贪心的,对不对?”我笑着看他,伸手捏捏他消尖而漂亮的下巴:“一开始,你也不过是能看到就好,现在却要求了这么多。不久前你也说过哪怕只是性也要,现在又责备我不够注意你……”
他再一次打断我的话:“那是因为你给予的越来越多,若是你如同最开始那样,连看我一眼都不屑,如今我也不会指责你这么多!”他同样看着我的眼睛,“难道你真的没有被我改变哪怕一点么,你敢说你一点点都不在乎我么,你承认其实我在你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位置么,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他的语气并不尖刻,语速也并不快,却像是扒掉了我一层皮样的难堪,“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却故意装的一点都不在乎,承认这种事情难道很难么?!”
我想要冷笑,想要刻薄的反驳他的狂妄自大,凭什么他就觉得自己这么重要,凭什么他就这么的自信,凭什么我一定就被他改变了?我是谁?我是朱泊。比任何人都懂得爱惜自己,最懂得的就是如何让自己好过,凭什么我就非得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的视线下,被看穿了似尴尬。
所有的一切反驳我都做不出来,我只是愣在那里,吃惊的看着他,伶牙俐齿远离我而去,唯一剩下的只有看着他——像我的世界只剩下他那般的煽情而恶心。
我一直在不厌其烦的询问——我对于于临安来说,到底是什么样存在的意义,能让他对我如此坚定,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事,他都不会对我彻底失望——我一直以为,仅有爱情,是不能使人如此忠贞不屈的。
至少我就不是这样的人。
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为何我聚到了这样一只异类?
我看着于临安,但他近乎是瞪着我的,对我恨之入骨那样,我记得高中时代学过一个词儿,叫什么来着?目眦欲裂?对的,就是目眦欲裂。很多时候,我也是很难搞明白的,到底什么是爱情,什么又是恨。
“我想去看看他。”我说,语气如此平静,我不怕他因为愤怒而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帮我想想办法。”
我不会恳求他,也不会命令他,我不过是陈述了自己的想法。
他沉默了,重新低下头去,等到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出口的只有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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