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承德原先只气他刁难苏倾池,如今听他这样说,只觉心中百味杂陈,良久道,“你如今说这话,已是迟了,该陷的早陷了,如今再教我同他分开,除非我死了他亡了,终究得有一方化作尘土尽了,方能断了这世间情缘。”
商承恩看着商承德远去的背影,默默不语。
世间这样痴人,究竟幸也,不幸也?
因为方才与商承恩那番话,让商承德难以释怀,故而换了衣服进了偏厅之时,并未留意里边多了个外人。
“承德,这是你秦伯伯的女儿,思敏,你们原先见过,可记得了?”
商承德顺着商夫人的视线看去,瞧见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粉黛朱红,对方抬头看了他一眼,迅速垂下眼眸,神色难掩拘谨,低声道了句商大哥。
商承德对她并无印象,只笑着应下,又同她们说了些话。
送了邱玲儿同秦思敏入了轿,商承德只觉体虚乏力,一摸额头,有些烫,这才忆起邱玲儿临别前说他面色不好,让他多注意些,现在想来是昨夜受了凉,染了风寒。
花景昭才从外头回来,便瞧见一身雪白狐裘的苏倾池正在指点几个小戏子吊嗓子,咿咿呀呀,在热气熏蒸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脆。
院子中央的大锅里正在炖肉,满园的香气,勾得几个小戏子险些没了练戏的心思。
花景昭走过去,扇柄一挑甩着水袖小旦儿的下巴,“想扮好这旦角儿,首先眼神得媚,不知道怎样媚不要紧,多跟你们苏老板学学,就晓得怎样媚得人心痒,怎样媚得人骨酥,哈哈哈……”
有几个小戏子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苏倾池眼神一扫,他们立即噤声。
鞭子啪地一扫,花景昭也老实了,磨磨蹭蹭挪过来,伸胳膊往苏倾池腰上一揽,又冲一旁盯着他们的小戏子们挤了挤眼,故作严肃道,“你们且仔细练功,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明白了?”
几个小戏子嘻嘻哈哈道,“明白了。”
苏倾池拉开花景昭在他腰间不老实的手,“我说他们功夫不见长,敢情全是你娇惯出来的。”
花景昭被拉开,随即又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去,两手环着苏倾池的腰,下巴搁在苏倾池肩上,“谁说功力不见长,你且问问戏厅里那些听戏的,哪个不说咱班子唱得好。”
苏倾池接过小厮递来的毛巾擦了把手,“我听人说你把君子堂的小相公赎了?”
花景昭啧啧摇头,“还真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竟不知你真对他上了心,有了他,今后你那些fēng_liú毛病可都改了罢。”这话苏倾池说得真心。
花景昭无意地在苏倾池腰腹间摩挲,继而伸进他的衣衫内,“你若依了我,我什么都改。”
这花景昭素来胡闹惯了,故而,苏倾池此时也不多恼,只觉得眉心突突地疼,“那小相公你打算如何?”
花景昭揽了苏倾池在怀,“今日累着他了,如今正在四合院小睡,晚上我再去看他。”
“先是一个白茗,如今又来一个可卿,下一个又会是谁?”
花景昭在他耳尖吹了口气,换来一个白眼,不由笑道,“对了,说起来,那可卿同你倒有些渊源。”
苏倾池转头看他,“这话倒奇了,我几时见过他我怎不知。”
花景昭摇头,拉了苏倾池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扶手上,两手搭在苏倾池肩头,“他原也是春沁园的,不过遭了小人毒手,如今成了废人罢。”
“他原先就叫可卿?”
“自然不是,原先叫楚官儿,年纪不大,如今才十四,说不得他还得唤你一声师哥。”
两人姿势亲昵,又都有一副fēng_liú样貌吗,周围的小戏子早看痴了。
苏倾池细细品嚼了一下楚官儿的名字,忽而忆起一些什么来,“原来是他。”
在春沁园之时,苏倾池并无甚交好之人,他原本就不是刘庆德班子里的人,与班里的伶人谈不上热络,素日见面不过点个头,况且园子里像尤子芩那般粉头人物不在少数,说好听点,春沁园是戏班子,说难听点,不过挂羊头卖头肉,白日唱戏,晚上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如此一来,苏倾池更是不愿与他们沾上一点半点,平日连个话都没有。
虽是这般,他倒也记得一个叫楚官儿的,不为别的,只因他初进春沁园之时,便听得有人说他同园子里一个小戏子长得极像,苏倾池记得当时他瞧过那小戏子一眼,听旁人说那人名叫楚官儿。
后来他唱出来了,成了角儿,风头正盛,自然不是那楚官儿比得的,况且他性子清冷,园子里那些伶人都有几分畏他,便也不敢有人在他跟前说楚官儿的事了。
戏园子里头戏子众多,他与他们素来不合,又怎会留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伶人。
现在听花景昭这样一说,不由得转头瞧向花景昭。
花景昭含笑望着他,两人不过咫尺距离,鼻息交织,顿时凭白多了分暧昧气息。
苏倾池神色淡淡,转回头,“花景昭。”
“怎么了?”花景昭替他拢了衣袍。
“收了那份心罢。”
花景昭笑道,“倾池倒说说,我收了哪份心?”
苏倾池抖了都袍子起身,“我怎晓得,你若有这等闲暇十分耍嘴皮子,还不如多唱两出戏,给我这楼多进些银钱是真。”
花景昭爽朗一笑,起身揽了苏倾池的腰,“也罢,我这须眉浊物哪来的心,果真银子是真,又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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