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六子笑了一声,“还是个有种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时延,”时延咬了咬嘴唇,才讷讷地回答,“我叫时延。”
“嗯,时延,这名字好,”六子咂了咂嘴,和后头一群人又笑开了,“听着就有文化,贵气!”
时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笑的,呆呆地看着,也不动弹,也不反驳。
六子伸出另一只手在他脸上拍了拍,道,“哎,你看你饿得,没爹养,没娘疼,惨哟!以后跟着我吧,不包你顿顿吃肉,至少能吃饱喽,怎么样?”
时延眨眨眼睛,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儿,才道,“我……我还有个弟弟。”
六子一怔,随即点头道,“行啊,把你弟弟也带上。只要你能打耐操,以后老大我保证你俩都能吃饱。”
“真的?”时延有些不可置信,眼睛里满是惊喜。
“当然。”
“那……那好。”时延咬咬牙,点了头。
六子笑了,把手里的鸡蛋糕塞给他,“诺,吃吧。”
“嗯,谢谢。”时延狼吞虎咽。
“来,叫声六子哥我听听。”六子看着他的样子,哈哈大笑。
“六子哥。”时延傻笑一声,乖乖叫道。
有那么一段时间,没有一天会饿肚子,身边总是有很多笑闹的男孩,时延还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传说中的好人、伙伴、朋友。
后来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他错了。
再生一次,时延已然能够正视过去的自己。所以,从六子一伙人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甚至连眼睛眨动的频率都没有改变,心跳无比平稳。
然后,两下擦肩而过。
等时延走远,六子忽然回过头,皱着眉头问旁边的“杀马特”,“那是谁啊?”
“杀马特”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以前住在那条臭水沟边上的小孩,没爹没娘的鸡|巴|蛋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哦……”六子拉长了声音,视线跟着时延,直到他转过一道墙,不见了。
第20章 挣钱新招
时延正在为赚钱的事踌躇,不知道唐安民和孙秀两个也正为他和徐泽忧心呢。
一开始唐安民也不知道孙家村小学校已经有两个小商品店了,直到孙秀忽然提醒了一句,他才想起来几年前孙家村小学校侧门那里新盖了一个小店,租给了别人。
孙秀手里掰着蒜,皱眉道:“要不我跟我哥说说,把那个小店收回来,咱们盘下来,这样行不行?”
唐安民瞪了瞪眼,“你这一回家,怎么脑子都跟不上转了。那人家把店租下来,肯定是付了租金的。咱们能随便叫人家把地儿腾出来?那人家能愿意吗?就算人家愿意,立国也难做啊。就算立国也不计较这事儿,你想过时延他会答应吗?”
孙秀被噎得抿着嘴不说话,好半天突然把蒜往筐子里一扔,站了起来,大声道,“唐安民,你真行!要没有时延小泽他们,你现在还搁屋里抓虱子呢,现在他俩个小孩子无依无靠地要我们帮个忙,你就这么推来推去的,你还是男人嘛你啊!你搁县委都敢掀桌子,这么点小事儿你就怂了你!”
唐安民瞅着她双手叉腰,脸憋得通红,眼睛瞪得溜圆,木木地眨了眨眼睛,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放声大笑。
“哈哈哈……”
一听他笑,孙秀脸又红了几分,上前下死劲儿拧了一把唐安民的胳膊。
唐安民一边“哎哟哎哟”地叫,一边还是笑个不停。
“我叫你笑!我叫你笑!”孙秀一边拧着一边咬牙切齿,唐安民左缩一下手臂,又弯一下腰,偶尔还要跳个脚,躲来躲去,跟个孩子似的。
孙秀终于出了气,看他那副上窜下跳的样子,也终于忍不住笑弯了腰。
“哎哟,孩子他娘,你可轻点吧,咱都老腰老腿的了,禁不住这么折腾,啊。”唐安民捂住腰,气喘细细地在木墩子上重新坐下来,又招呼孙秀,“坐坐坐,你这年纪越大,脾气越急,听我说完成不成?”
“瞎咧巴什么呢。”孙秀斜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里自然地又拿起蒜头,“快说吧,说不满意等小泽回来了,我和他一起拧。”
唐安民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来,但眼中却还残留着一丝罕见的柔情,“时延这孩子,倔,不是会任由我们安排的人。他要是有一点那种意思,我们就资助他上学了。可是他从来没指望过我们。”
孙秀叹了口气,“你家三个女儿哪个不倔?”
唐安民沉默了一会儿,捏了一根稻草在手里,“终究是女孩,再倔也不该走那么远。”
孙秀闷声道:“你这是还怪她们呢?她们再怎么错,都是你给养出来的性子,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娃儿!”
气氛一时沉了下来,两个人都默默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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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伯,孙大娘,你们这是……”时延一进厨房门,就觉得屋里感觉不对。
“时延回来了。”孙秀站起身来,笑着招呼。
唐安民也冲时延点了点头。
时延微讶。因为上一世对徐泽的情绪从未认真探究过,所以他总是把徐泽最后的死归咎在自己的忽视和粗疏上。所以,这一世他常常会细细地观察一个人的神情变化,耐心地琢磨他的心理和情绪。
比如徐泽的那种藏得很深的不安,如果他还是前世的他,是绝不可能发现的。
也因此,他觉得唐安民随着他和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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