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上午九时许,茶馆里除了在柜台打瞌睡的老板,就只有这一桌客人。
张文达无声的坐下,看着章显政悠闲的把紫砂壶里的茶水缓缓的注入茶海。
章显政端起一只闻香杯,递给张文达,说道:“这次的茶叶真是很不错。”
张文达接过,放在鼻下轻嗅,赞道:“果然醇厚。”
两人品了一会茶,张文达才说:“关于杜远的死,您那边查的有眉目了吗?”
章显政一边啜着茶,一边说道:“没有,看样子不是本市的人做的。”
张文达点头道:“我也有这个猜想。那个被抓到的杀手听说已经审了好几次,还是说不出给他钱雇他杀杜远的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杜远在外地还有仇敌?”
章显政道:“这些跟咱们都没什么关系了。杜远死了对咱们只有好处。”
张文达:“杜航最近有些小动作,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章显政蹙眉道:“你被他发现了吗?”
张文达想了想说:“我觉得应该没有,该说的该做的,我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章显政道:“我早劝过你不要和冯慧仪太亲近,说不定杜航就是看出你们俩的关系了。”
张文达说:“就算他看出也没什么,现在杜远已经死了,慧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遗腹子。以后等他发现了,我们可以说是在杜远死后日久生情。”
章显政双手交扣,眼神变得锐利:“你已经告诉冯慧仪你是我的人?”
张文达急忙摇头说:“怎么可能,您交代过不到时候不能说出的,我现在当然还没有告诉她。”
章显政道:“杜航那边不用太担心,我上次找他过去聊了会,是个没城府的傻小子。你只管放手去做,有什么事我也会想办法。”
张文达又问道:“听说小公子最近在公司做的很好,您现在是准备放弃大公子了吗?”
章显政摆手说:“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张文达见章显政不愿再谈,也就闭口品茶,不再多说。
茶馆对面的一辆车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拨通了章晋的电话。
乔子涵下班回来一进房门就觉得哪里不对。
杜航的房间……开着灯?他的脚几乎不受控制的带着自己走过去,手也不由自主的抬起来。
正要敲门时,门自己开了。
一脸憔悴的杜航站在门里,一脸惊喜的乔子涵站在门外。
杜航:“……”
乔子涵:“……”
乔子涵先开了口:“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杜航问:“你不想我回来的?”
乔子涵脱口而出:“怎么会,我很想你的。”说完面上一红。
杜航多云转晴:“那你为什么在电话里那样跟我说?”
乔子涵尴尬道:“说了那天是我心情不好,不是冲你的。”心情不好也是因为你。
杜航:“我要办的事办完了,今天起就搬回来了。”
乔子涵抬头:“那你这次住多久?”
杜航:“你不要想转租给别人,我得一直住着,住到……”说着卡壳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把这期限定到什么时候,内心深处竟隐隐希望这期限没有尽头。
乔子涵听他说到一半就不说了,也不在意,转头欢乐的做饭去了。
洗菜择菜时仍然抑制不住的胡乱开心,突然想起,那个接电话的女孩到底是谁呢?女朋友?
杜航又坐在自己的老位置看乔子涵做饭,发现他的表情十分有趣,一会很开心,一会突然又脸红,一会又皱眉,一会又叹气。忍不住开口问:“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乔子涵想也不想的答道:“你女朋友。”
杜航一愣:“我哪有女朋友?”
乔子涵呆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脱口而出心里想的东西,只好讷讷的说:“那天打电话给你,接电话的女孩子,你不是在和她约会吗?”
杜航认真回想了一下才恍然笑道:“你说丘秋?她可不是我女朋友,我那天是拜托她帮我一件事,而且那时她正在等她男朋友,我只是刚巧去卫生间她帮我接电话而已。”
乔子涵呆呆的听完,才发现自己这两天的担心失落都是莫名其妙,不由得自嘲苦笑起来。
杜航走上前,抬手摸摸乔子涵的脸,艰涩的说:“我那天听你电话里说那样的话,心里难过极了,你以后再也不能那么说了,听到了吗。”
乔子涵只觉自己脸颊要烧着了,心脏砰砰的跳,唰的把脸转过去,大声说:“你出去,我炒菜了,小心溅到你身上油!”
杜航略带着试探的隐藏告白没有得到回应,沮丧的继续坐在饭厅凝望乔子涵做饭的身影。
这两天里,杜航又有了新的发现。
他在杜远办公室电脑上发现了一份加密的文档,密码是……自己的生日。文档里对远航中层干部以上都有详细的记录,何时进公司,何时晋升,专长有哪些,等等。
因为上次西郊地皮竞标案的失败,远航大面积的对公司中层干部以上进行了大排检,按照章显政和张文达的说法,被调离或者架空的是一些以前和杜远一起并肩作战的元老级人物。
但是通过杜远电脑上的这份文件和杜航从密友手中拿到的最近一段时间的人事调动资料作对比,杜航奇怪的发现,被调走或者被贬职的,都是一些要么很不安分野心勃勃的,要么就是进公司时间在五年以下的,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和杜远一起打江山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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