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殷胜乃是后宫宁嫔所生,他的生母原先虽不怎么受宠,可殷胜本人却常得宣文帝的赞赏,其间与他的这一身好骑术不无关系。
殷胜明白要想在宣文帝面前得脸,便要投其所好,是以每次行围之时,都是极其卖力的猎杀珍禽猛兽,在最后的猎物清点中拔得头筹,几乎年年都能把殷齐给压下一头去。
而此刻,穿着暗红紧身骑装,胸前系了银亮软甲的殷胜,骑着自己带来的汗血宝马,一路飞驰到了林子的最西头,将手中的玄铁箭头对准了一头隐没在草丛的猞猁。
一支箭带着力道“嗖”地射出,破空之声极快。
殷胜面色忽变,双腿猛地一夹马肚,马儿受惊转了个方向高高扬起前蹄,那只原本往殷胜射来的利箭出师未捷,伤到的对象变成了马匹。
殷胜抢在汗血马倒地之前飞身跳下,这才没有被伤到。旁边的随从慌忙上前查看主子安危,并高声道:“大胆,是谁射的箭?!”
林子那头早已没有了人影。
殷齐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往倒下的汗血马那边走了过去,拔出箭头,仔细的看着箭身。
为了不致混淆不同人所得的猎物,行围时分放给下臣的羽箭都是有区别的,根据所属和品级的不同来区分。
那是一支尾部饰有青色箭羽的桦木箭,是兵部正三品和从三品官才会使用的。
而此次行围,兵部此等品级的官员来的只有两个,其中一个,便是身为参将的唐泽。
第24章 兄弟对头
因着担心如果和秦维叶在一起,换过来的马匹忽然因着蹄铁上动的手脚受惊,会让秦维叶怀疑,引起他不必要的担心,所以唐泽就单独一个人上了围场。
他先是在有河流的地方骑着马不紧不慢地晃了一会,随后才往着林子里猎物多的地方策马而去,反正他也没打算想黄宾实和其他一些官员一样在围猎中出风头,打到多少猎物都无所谓。
不过往林子去的一路上唐泽却觉得十分纳闷,按说他骑着马也过了好一会了,怎么这马一点动静也无,悠闲的和他本人差不多,根本不像是脚下的蹄铁中有暗刺的样子。
难道殷齐的手下办事不利,没有及时把蹄铁弄坏?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动过手脚?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被与其说是急召倒不如说是押解进了宣文帝所在的龙帐,跪在怒火中烧的宣文帝面前的唐泽这才明白过来,殷齐绝对是暗中动了什么手脚,但动的对象不是秦维叶,而是他。
行围之前,一向是有专人给各位随从的臣子发放箭矢,而臣子本人是不允许自己带弓箭和其他武器的。并且这箭矢的发放监管十分严格,每人的箭矢数量都是一样,而且箭的种类也不会错。如果有人多领或是少领,也会被记录下来。
箭矢的发放记录并没有异常,所以这么看来,射出那只桦木青箭的人,必是唐泽与另一官员的其中之一无疑。
唐泽旁边跪着的是跟他同为兵部三品官的黄宾实,此刻正出了一头冷汗,满脸焦躁地为自己申辩道:“皇上明辨,臣冤枉啊!臣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朝二皇子射箭啊!”
“不敢,不代表不是一时眼花没看见皇兄;又或者,是弓术不精,所以射错了地方也未可知。”站在宣文帝左侧旁的殷齐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殷胜转过头盯了一眼殷齐,目光阴沉:“三弟此言何意,我这么一个大活人,骑着马,身边还带着属下,怎么会看不到?”
殷齐闻言,没有反驳殷胜,反倒似是非常同意他的说法,点头道:“这么说来,便是箭射的不准,这才差点误伤了皇兄,多亏皇兄躲得及时,不然这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唐泽在下边听着这兄弟俩你来我往的明里暗里话间的隐隐的火药味,心里不由得烦闷非常。里,二皇子殷胜可是说是殷齐最大的敌人,这兄弟两个由始至终都十分地不对付。
而当初,秦维叶也正是为了帮殷齐对付殷胜,才身入险境做了诱饵,最后为殷胜所擒,性命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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