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若无的低语散在了风里,等皇帝转身时,他脸上的表情也收拾稳妥。
可元喜却不敢抬头,他怕一抬头,就泄露出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恨意。
而那对元喜称作天作之合的新人,也早就完成了冗长复杂的婚礼。宾客都散去了,整个薛府呈现出喧闹后的空寂,只有薛云书的院子里还点着灯。
薛云书面沉如水地坐在桌前,他对面的莫鸿屿早喝得烂醉,半趴在桌上,对着他傻笑。
薛云书掩在广袖下的手不断地握紧放松,一枚银针随着他的动作反复滑出收起,如果没有圣旨就好了,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了莫鸿屿了!
“薛少爷,你还不动手吗?”
看似神志不清的莫鸿屿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一晃眼就来到薛云书的身后,弯下腰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呵气。
薛云书手上瞬间暴起青筋,指甲都深深陷进肉里,可那枚银针始终没发出来。
“我给了你这么长的时间,现在,轮到我出手了。”
莫鸿屿细细掰开他的手指,将鲜血淋漓的掌心放在唇间轻吻。他的气息沿着这个漫长又柔软的吻,慢慢浸透到薛云书的血液里。
薛云书瞳孔一缩,呼吸渐渐紊乱。
“有感觉了吗?”
莫鸿屿咬着他滚烫的耳廓,手臂如蛇般缠上他劲瘦的腰,又双手按在他的腹部,低声笑道,
“这些日子,是不是很难熬?不管吃多少东西,都觉得饥渴;不管做什么梦,最后都会见到我?”
薛云书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他目眦欲裂地瞪着放肆缠绕在腰间的手,恨不能立刻将它们剁下。
因为莫鸿屿戳到了他的痛处。
尽管他一直逃避,但身体所有的反应都在提醒自己,他体内真的被种进了子母蛊。
子母蛊,是所有蛊里面最温和无害的蛊。以它为媒介,连接母体与胎儿的生命,胎儿可以最大限度地从母体获取养分。但若任何一方有不测,那另一方也不能独活。在苗疆,通常只有体质虚弱,不易受孕的女子才会使用。子母蛊唯一的副作用,便是因为彼此生命的连接,胎儿体内融进了另一半血缘的缘故,母体会对孩子的生父产生难以控制的依恋。
“莫鸿屿,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
薛云书极力抑制住触碰他的冲动,咬牙威胁道。
“我等你。”
莫鸿屿认真舔干净薛云书手上的血,侧头吻上他线条优美的颈项。
“不反抗吗?”
手指解开腰带,一直往里探去,却没遭到意料中的抵抗,莫鸿屿难免有些惊讶。
“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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