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伦皇帝一心求死,结果却没有死成。他本来想要死在战场上,死的轰轰烈烈,那些感情相对简单的历史学者或许会看在英勇战死的面子上,在史书中为他写下几句好听的话,也算对得起自己。可他实在没有想到,就算他在战场上想要找死,最后也没有能够死成。他这一身行头实在是太醒目了,半兽人勇士一剑拍在了他的脑袋上,伸手一捞,就把他给俘获了。
死没有死成,还落了一个俘虏的下场,给了那些学者们尽情喷他的素材,想必他也会变成历史书中一个个反面教材里相当有趣的一个。愚蠢、盲目、自大,明明不精通战争和战阵,非要亲自征伐。被活捉了不说,整个人类最后参与的抵抗,也因他被捉而彻底的崩溃。
他要为拜伦帝国所有人类地位的下降负责,负全责。
半兽人们并没有虐待这个小老头,哪怕他曾经数次下令用更加严苛的手段去对付半兽人。他是一名皇帝,人类的皇帝,无论他做过什么,作为胜利者的半兽人们,理所当然的要给他保留住一些最基本的体面。羞辱失败者并不是勇士所为,半兽人在战争中很狂暴,但是在战争之外,又显得理智,或许这和他们遭遇过的一切有一定的关系。
色雷斯见到拜伦皇帝的时候,后者已经脱掉了身上明晃晃的铠甲,穿着一身便服大口的撕咬着一只烤羊腿。金黄色的油脂以及焦黄中带着暗红色的羊肉仿佛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色彩,深深的吸引着这位皇帝陛下。他毫无形象的捋起袖子用双手抱着羊腿,大口大口的撕咬吞咽,他脸上不多的胡须也因如此粗鲁的动作,沾上了许多的香料,还有羊油。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抬头望了一眼,对着色雷斯点了点头,很快又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羊腿上。色雷斯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将一整只小羊腿啃了一个干净之后,龇牙咧嘴的用银签剔着牙。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像是一个皇帝应该表现的那样具有气度,反而像是路边的屠夫,或是从事低贱工作的人。
拜伦皇帝端着酒杯,灌了一口,漱了漱口然后咽了下去,他满意的拍着肚子舒了一口气,“味道不错,一直听人说烤羊腿就应该这么吃才好吃,以前一直都没有机会尝试一次,这次还是托你的福,终于试了一次。”
作为皇帝必然是整个人类族群的表率,他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看着,每天都生活在“演出”中。很多人只看见了皇帝在人前的风光,未必能够看见皇帝的辛劳和背后的苦闷。
色雷斯就近坐下,望着餐盘中干干净净的羊骨头,笑了起来,“这或许就是代价,你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迷人的东西,那么为此付出一些不是很正常的吗?如果什么好处都被你拿走了,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你的话很有道理,一点也不像半兽人能够说出来的。”,拜伦皇帝非常赞同色雷斯的感慨,他的确付出了很多东西。人们看见了他的风光,看见了他的权力,却看不见在获取这些东西时,他所抛弃的一切。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所有可能会阻扰他的东西都被他亲手谋杀了,斩成小块,埋进了地里。
色雷斯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从什么地方看见的,而是我亲身体会到的,我想你能够明白我正在经历的一切。”
色雷斯的有感而发让拜伦皇帝深有感触,他唏嘘的苦笑着,好一会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望着色雷斯,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以后又打算怎么办?”
老皇帝已经明知自己必然没有活下去的可能,只要他活着一天,色雷斯就永远不可能达到他人生中的巅峰。只有他死了,斩杀了“前代皇帝”的弑君者才有资格捧起新的皇冠,为自己加冕。
感觉到老皇帝此时轻松的状态,色雷斯正好也想要讨教一番。他是一个半兽人,哪怕他认识字,哪怕他读过很多书,可他依旧是一个半兽人。在先天上,他就有极大的缺陷,能够得到老皇帝的帮助,对于色雷斯来说是非常宝贵的一个机会。
他挪了挪屁股,端正了自己的坐姿,低头沉吟了片刻,“我会……然后让人联系所有可以被拉拢的兽人族,给他们足够多的承诺和好处。那些无法被拉拢的兽人族肯定会对半兽人登基为皇有所异议,我会想办法挑逗他们的怒火,让他们主动发兵来讨伐我这个‘弑君叛臣’。我会一点一点的瓦解兽人族在帝国内的地位和势力,直到我可以真正的掌握住整个帝国。”
色雷斯的想法并不出奇,总结起来无非就是诱惑离间,将所有兽人一点点的掰开,揉碎,然后消化掉。这或许是一个很常见的方法,可常见往往也意味着有效,管用!
拜伦皇帝此时已经完全的放开,他仔细的望着色雷斯,色雷斯楞了一下,坐的格外的端正。拜伦皇帝微微颔首,指着色雷斯问道:“你要不要脸?”
这句话问的十分的突兀,就像在某些场合中第一次认识的朋友,这位陌生的朋友突然开口问你,你吃不吃屎一样让人有些莫名其,以及一些反感。可色雷斯却果断的回答道,“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可以不要脸的。”
拜伦皇帝哈哈大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半兽人中还有这么有趣的人呢?他长吁短叹,最后才带着一脸莫名其妙说不上来的笑容,对瑟雷说道:“那就去认个爸爸吧,狮族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注意到在你的脖子上有一圈金色的体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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