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吾之所恋!”
“悲耶!”
我猛地睁开双眼,满头冷汗。即使过了千年,那也是个不会醒的噩梦。
我是南燕最后一个皇帝慕容超的儿子,准确点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儿子,仅仅因为有皇族血统,就成了所谓匡扶大燕的备用皇子。我的母亲叫岚烟,除了名字,我对她一无所知。七岁以前的记忆被抹的干干净净,然后送给南山派炼气士宸玄之当徒弟,直到遇上玄,我的生命才算真正开始。
白衣飘扬,清俊脱俗的执箫术士。回眸一笑,便震撼我心。当时我就知道,从此以后,他的身影一生都挥之不去。
玄有着嚣张而邪魅的容颜,与他本身清雅的气质相互辉映,犹如白色的罂粟花,既神圣又奇丽,一双吊梢眼永远明亮自信。他游走世间却心xing极高,除了他,没有人能入他的眼,那个人就是南燕的北海王慕容超,他的云郎。
即使他隐藏的再深,也瞒不过朝夕相处的我。因为他看他的眼神和我看他的眼神是一样的。他们之间的事恐怕野史都找不到,成了永远的谜。我只知道,玄爱他,爱的很深,深到为了对他的一个承诺,背叛师门,牺牲xing命,炼制所谓的长生丹药,延续大燕的血脉。做了这么多牺牲却从来没有半句怨言。我9岁那年,慕容超兵败,皇族成员死伤无数,剩下零星几人,被刘裕所俘,押送建康处死,慕容超即被斩首。我们临时改变行程,前往建康。那天他没有去法场,却在那晚一夜白头,及腰的黑发变成银丝,好像利剑,从我的眼刺进我的心。从那以后,他不再神采飞扬,整日不是服用罂粟制成的逍神丹,就是炼制赤灵丹。一日,他服丹过量,精神恍惚之下,竟将我当成了慕容超,待他清醒,大错铸成。玄痛苦万分,将自己锁在墓中寒冰窑内,一连数月。最后我以死相逼,他才出关,当时我xing格倔强偏激,颇像他当年的xing情,本打算与他一起殉情。他却说了平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谎,骗我吃下炼好的“赤灵丹”。
我眼睁睁看着续命香燃尽,他带着未说完的遗言,离我而去。至死我都不知道他当我是他的谁,徒弟是不太可能了,爱人?替身?我以为我不在乎,但心骗不了自己。这么多年了,我还有心吗?很久不乱跳了,最近又开始了,除了想到玄会乱跳,想到那小子居然也会这样,心脏病吗?
他离开多久了?一个星期?一个月?还是一年?
我苦笑,自己早就没了时间概念,黑暗总会让我的感觉变得迟缓,也许我已经睡了三,五十年。他走之后,我又回到原来的生活状态,平时不是睡觉,就是抓些动物取血,月圆时找个小偷或者抢劫的打牙祭。我本不善于记人脸,那个臭小子的脸却老在我眼前晃,晃得我眼睛都开始发酸了。
“离我远点!”我暴吼一声,周围却没有他的影子,只有我呆呆的坐在地上。
心像缺了一块,不停漏风,好疼好凉。至于为什么,我不想去深想。做过的事就没有回头路了。其实除了经常幻视,我的生活没有太大改观。只是那小子毁了我的棺材,我只好暂时找了个替代品。我本想把东西放回原处,眼前浮现沙阳野那张傻乎乎的笑脸,叹了口气,反正上面的尸气没了,就那么堆咨。我拉过那张唯一还算完整的香案,找到新棺材之前,先凑合睡这个好了。躺在平实的桌面上,沙阳野的气息隐隐留在上面,我侧着身体,手轻轻摩挲案桌面,忽然摸到一些凹凸,好像是字。我起身仔细看,果然有字,刻得很浅,漆膜都没划开。开头是我的名字,中间一部分不是汉字。不是圈就是杆,卷曲怪异,其中有一个好像是“丫”,最后是那个白痴的署名。
我不由感慨万分:“如果要给我留遗言,不想直接说,起码让我看懂啊!白白糟蹋文物。”
“呵呵呵”
眼前好像又出现沙阳野特有的傻笑,一边用我的拂尘乱掸灰,一边唱:“爱上一个鬼,我心不后悔。再过几十年,我们来相会,送到火葬场,全部烧成灰,你一堆,我一堆,混在一起做化肥”
他笑得猫眼都变成两个半圈,好像一个猥亵大叔。我晃了晃头,把他的白痴脸甩出去,这样下去早晚和他一样白痴。闭上眼睛,睡觉zzzzz。
大约一炷香。
一声鬼叫响彻秦岭,我,崩溃了
第九章
山寨版始皇陵中,我一边和银毛聊天发泄,一边收刮他贮藏准备过节的粮食。
“喂!你这是化悲痛为饭量啊!难道失恋”银毛被我含情脉脉的瞪了一眼,很识相的闭嘴了。
“小气狐狸,以后再帮你抓,抓个人给你尝尝鲜怎样!”
“不行!”银毛一脸认真,唉,还真把人类当同类了。其实我除了月圆之夜,平时极少伤人,而且只杀一些夜间行恶之人,这也是我能平安活这么久的原因。就像那个人说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虽然没什么人xing,但也是有底线的。
“放心好了,到时抓兔子赔你!”我吸尽最后一滴血,满意的舔舔牙齿。
银毛抢过我手中的兔子干:“没有血的兔肉就像树根,你考验狐爷我牙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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