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子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跟我说:“我给你的建议是——你去猎狼?”
我没太懂,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她:“猎狼?这就好使?”
“当然!”
萍子特肯定的跟我说:“刀猎!”
我一听这法子,当时就懵逼了,刀猎其实就是和狼近身徒手格斗!!
这……我行么?
那是狼啊!!
大草原上的狼群一出动七八头都是少的,经常三四十头的出动,虽说我没见过吧,但听那些牧民说过,老吓人了!!
让我去猎狼,那不是送菜么!
“你看你,狼又不凶,你的能耐我试过,没问题!而且这不还有我呢么,我在保准能给你引走狼群,让你有单挑一头狼的机会,别和我说这样你都不行!”
萍子特郑重的和我说:“咱草原上的人崇拜狼图腾,认为徒手猎狼,取狼牙带在脖子上,那都是降服了狼的‘巴图鲁’,狼魂会永远臣服你,庇护你,有狼魂庇护的‘巴图鲁’牧民是不会欺负的,而且还会尊敬你!”
还有这一说?
我眼睛亮了,“巴图鲁”的意思我知道,最开始的时候是蒙语“巴特尔”的意思,后来进入了满语,大概就是英雄、勇士的意思,在清朝那会儿还是封号来的,鳌拜就是“巴图鲁”,只不过到了现在,基本上都是蒙古族对一些猛男的尊称了。
不得不说,萍子的这个建议真的打动我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我在这的日子还长着呢,要再不雄起一回,这往后可咋过?略一犹豫,我觉得还是得入乡随俗,就按萍子说的那么办!
主意一定下,我和萍子两人一合计,觉得这事儿还是得赶早不赶晚!
没办法,现在都已经是11月了,呼伦贝尔这头的天气一入冬是一天一变,越来越冷,到了十二月的时候零下四五十度,一下雪,大雪封山,到那时候可就进不了山了。
我也是心情郁闷喝了点马尿,正所谓这酒壮怂人胆,当时胆气一上来,再加上有萍子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在一旁撺掇,一激动,直接一拍桌子——今晚就干丫的!
当时我一口干了碗里的小烧,顺手带了那把用十张羊皮从一蒙族老乡手里换来的马刀,裹了棉大氅,穿了靴子就出门去牵马。
我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那一夜,是个风雪交加的雪夜,风雪就跟刀子似得,席卷的整个草场都看起来白茫茫的,特别的壮观。
等我到了马厩的时候,我发现老瞎子竟然坐在马厩喝着小烧烤火,一边哼,一边还不断拍手打着天津快板的节奏。
这老瞎子疯疯癫癫的,自打我来了这里就没和他说过几句话,所以当时我是自动过滤的他的,不过等听清楚他哼的词儿以后,好悬没把我鼻子气歪。
“汉家小子不懂事,轻重不分太糊涂。
入夜烧酒喝的多,错把狂言当真理。
岂料,穷山恶水,处处险地!
今日带刀进黑山,明朝出来是死人!”
这唱词儿,细细一品味,可不就是咒我呢么!
那汉家小子说的可不就是我?说我傻气,三两猫尿下肚是非不分,把萍子的话当成了真理,不知道这地方有多么的凶险,还咒我今天进山,等明天出来就变成死人了!
“你偷听我和萍子说话?”
我当时脸色就不好了,恶狠狠的盯着老瞎子,沉声道:“咋的,咒我?”
老瞎子嘿嘿一笑,抿了一口烧酒,然后撩起半拉眼皮子,醉眼朦胧的看着我,冷笑道:“小子,有些事儿可不能干,这个世界上,有些传说是假的,可有些传说……却是真的!”
传说?这老头说的传说莫不是指萍子和我说的有关于狼图腾的事情?
杀头狼,带个狼牙,狼魂还会跟上我?
咱好歹也是受过科学教育的大学生,还能信这封建糟粕?
“甭他妈的吓唬我!”
我冷笑了起来,对这疯疯癫癫的瞎老头子更没好感了,提了缰绳,一翻身上了马背,居高临下的看了老瞎子一眼,一字一顿的说道:“喜欢整词儿是不?那老子也送你一段——岂不知,七尺男儿有雄心,刀山火海也敢闯。他朝振翅扶摇上,笑看今日瞎眼人!”
说完,我一踢马肚子杀破风雪远去,在这受了那么多的窝囊子气,我一直憋着一股劲儿,就等雄起一把呢,今儿个谁他妈的也拦不住我!只要能让那些草地人高看一眼,收原奶就好干了,到时候,回公司升职加薪,老子也能衣锦还乡了!
这是我心里唯一的念头,一去再不回头,只听见老瞎子在我身后仍旧在不断重复他那段唱词儿。
“汉家小子不懂事,轻重不分太糊涂。
入夜烧酒喝的多,错把狂言当真理。
岂料,穷山恶水,处处险地!
今日带刀进黑山,明朝出来是死人!”
“今日带刀进黑山,明朝出来是死人!是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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