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辉说:“我前几天在北京见那哥们儿了,还跟他喝了杯酒来着。”
顾国泰心下一软,哄道:“那等回北京把你宿舍的那帮哥们儿叫出来聚聚。”
“好。”许辉说:“顾国泰你的鞋前面张嘴了。”
顾国泰下意识的低头瞧了一眼,就在这一低一抬间,许辉真格的跳了下去。许辉没敢直线跳,那样冲力太大。他半滑半滚着往下蹭,背上的衣服被枯枝撩了起来,坑沿上的碎石粒辗进皮肉里,许辉觉得这疼真够爽快,就像犯糊涂时兜头泼下的一盆凉水,有醍醐灌顶之效。没多大会沿坡就到了底,许辉伸出脚探了探这坑里的水是否结冰,蓦地心头一喜,竟然真如他所料。
顾国泰的手电筒照下来,许辉仰起头挑衅地看着他:“顾国泰,你不是吃定我不敢跳吗?”
顾国泰焦急的在上面直转圈子,他一脸担忧,急的浑身冒火星:“你他妈的最好别让我逮到你,让我逮到你,你试试的……”
许辉悠着劲站起来,他跺了几下脚下的冰凌,见还算稳实,便吸气轻着劲往前走。身体被冻麻木了反而开始回暖,脸蹭蹭的往外蹿火,腹间似有一勺子滚烫的油来回翻滚。这天然的溜冰神器可比人工的强多了,许辉的心口突突跳,一边走一边担心掉冰窟窿里的感觉有种爽利的自虐感。许辉继而又苦笑起来,他这辈子多少个头一回都给了顾国泰,如果不是顾国泰这么着逼他,他能大半夜的不吃饭跟这儿滑冰?扯淡。
趁许辉闷着头在冰上往前蹭的时候,顾国泰已经站到了坑边上。他摸出手机想给武文挂个电话多找些人过来支援,奈何手机也跟他作对,他刚拔了号,手机叮的一声没电自动关机了,手电筒也快没电了。眼见着许辉越走越远,顾国泰来不及多想其他,抬起脚就跟了上去。
许辉身后一直有影影绰绰的光帮他照着前面的路,他没当回事继续往前走,可过了会突然发现不对,怎么这光越来越亮?许辉只得加快脚步,脚下突然一滑,差点撂倒。
顾国泰走的比许辉稍微快一点,这坑不知道有多大,越往前走他心里越没谱。就在这时,脚下突然‘咔拉’一声响,顾国泰心道不好,肯定是冰要裂了,他眼疾手快地赶紧离开那一片。果然不消多外,那块裂开的冰就渗出水来,往四处蔓延。顾国泰只觉得脚下有股寒气嗖嗖的往身上钻,这坑越往里走越深,冰却结的越来越薄。顾国泰顾不上那么许多了,连走带滑的朝许辉追去,手电筒的光渐渐从亮白变成了昏黄。
许辉见身后的光渐渐弱下去,心里才算松口气,他刚放松下来,脚底下突然传来个单薄的嗤响声。许辉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身体忙向一边移开,却不料那嗤响声连环效应似的越扩越大,水接二连三地从裂开的冰缝里渗出来,浸湿了前面的冰地。许辉忙往后退,却不料鞋子浸了水越发湿滑,他一个不当心竟然滑倒在地。这一摔不要紧,却让冰面裂开了更大的口子,水争先恐后的渗出来,吓的许辉盗了整身冷汗。
顾国泰听见了前面的动静,他使劲拍着手电筒希望光能更亮点,又担心地朝许辉喊道:“辉子你别动!在那里等我!”
许辉找不到支撑身体的点根本站不起来,他只能伏着身体一点一点的往后蹭,他觉得水都灌进他裤腿了,跟他妈水蛇往身上钻似的,湿滑的让人膈应。许辉狠狠呸了声吐出口唾沫,这不怪谁,只能怪他没本事。许辉一想到明天睁开眼又要对着顾国泰那张熊脸,他恨不得自己掉下水跟鱼私奔,不过,冬天坑里有鱼吗?这冰凌倒挺同仇敌忾的,一处裂就牵扯一圈。
许辉觉得冰凉的水快把他冻僵了,先前刚有的一点暖意被冰渣子扼杀的片甲不留,何止片甲不留,这都攻城掠地了。水浸到腰腹的时候许辉纠结的闭了闭眼睛,脑海中把乱七八糟的跟被按了快进键似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不对不对。他又输给顾国泰一局吗?操,这个真相太残酷了。
原来冬天游泳的滋味是这样的,水仿佛被上古宝剑附身,无孔不入摧毛断发。手等于摆设,脚使劲扑腾也没用。许辉的身体沉下去的时候想抬头看一眼那坑他的冰窟窿,奈何眼前一片漆黑,如入无底地狱。他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耳朵里似钻进了几百只知了,没个停的嘶叫。周遭的水仿佛沉睡的怪物,被许辉惊扰后次第醒来,分食着他的身体,连骨头缝里的肉都不放过。许辉渐渐失去了知觉,脑袋像个密闭的高压容器,随时都会爆炸。
顾国泰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个冰窟窿,日,他红了眼,手电筒扔到一边,脱下风衣随手一甩,一头扎进水里。水下漆黑不能视物,顾国泰凭着感觉四处摸索,急的他把四下的冰凌都给掀了。顾国泰从头到尾就一个念头,如果他的辉子有事,他就把这全炸了,管他什么妖魔鬼怪都他妈让他尸骨无存。
顾国泰都快急哭了,手控制不住的哆嗦,他想上来透口气再潜下去,千钧一发之际,脚下突然碰到个障碍物,他身形一凛,当机立断朝那障碍物游去。顾国泰使了好大劲才费力把许辉拽出来放到冰面上,他怕冰面撑不住俩人便没上去,巴着冰凌茬子往许辉嘴里送了几口气。等许辉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顾国泰才彻底放下心来。
许辉头上伤口还未处理,顾国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人转移到较为安全的地方。他从水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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