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平时不会过来住了?”
程函有点摸不准他什么意思,只好随口答道:“楚哥平时忙得很,大部分时间都住外边了,偶尔回家也有地方住,你不用担心。”
“这样啊,谢谢。”谢一北点了点头,也看不出来他对这个消息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程函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只好专心开车。
他对曾白楚的判断力是很有信心的,既然他说谢一北没问题,应该就只是误打误撞凑上来的。但这会儿谢一北问起曾白楚,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上次曾白楚躲在他那养伤发生了什么两人交谈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只好尽可能地打马虎眼少说话,免得露馅。
不过按老大的性格,谢一北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搞不好以为曾白楚是个被街头混混欺负了的良民,不然怎么敢自己主动凑上来。转而想了想老大那张冻死人的棺材脸,程函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算了,管他呢。老大说得对,就算谢一北知道些什么,凭他的本事,还真掀不起什么风波。
绿城在h市的地段算是不错的,闹中取静,交通也方便。就是离谢一北工作的医院比原来住的地方要远了些。幸好小区门口就有公交车站,只要早起一些就行。
把袋子和书摞在行李箱上拖着,两个人没费什么功夫一趟就把行李全带了上去。不负它的名字,绿园的绿化极好,尤其是石子路边,郁郁葱葱的树几乎种成了个小森林,个子高的人行走时甚至要低下头去。麻雀也不怕人,一群群落在路边啄着什么,人几乎都要走到一米近了才轻巧地跳走。
曾白楚的那套房子是灰色和白色的装修基调,走的是极简风格,很有现代感。也挺符合那个人的性格。谢一北暗暗在心里下了结论。
放下行李,程函留了个电话给他:“有什么事或者缺什么给我打电话就行。”
“嗯,太谢谢你了。”谢一北向他笑了下。
看着程函出了门,谢一北才轻轻叹了口气,卷起袖子开始拆行李。房子确实不像住过人的样子,一派冷清,落着厚厚的灰。
没想到会是这样。谢一北苦笑一下。
那人真的只是借他处房子住而已。
大扫除结束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就是腰酸背痛了点。谢一北第二天到医院的时候还没缓过来,睡了一觉反而四肢酸痛得更明显了。典型的缺少锻炼。那副样子不可避免地又被方盈嘲笑了。
最近的几台大手术都让方盈上了,院里的几位老医生对她印象都不错,有重点培养的意思。相比之下谢一北混的就惨多了,整天忙这些写病历整理资料之类的活计。毕竟医院对学历的要求还是很高的,本科毕业根本就没人看。谢一北还是凭着当时在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就读的种种证明才勉强进了来,自然也受不到重视。
但谢一北的要求也不高。他从小就受着最好的教育过着最好的生活,可这些似乎反而让他对生活没有什么野心,有种得过且过的淡泊。
方盈当初是竭力建议他把书念完的,甚至再三提出借钱给他。无论她说得多么委婉多么真心,谢一北还是略带歉意的拒绝了。
谢一北虽是个人缘好,却没有什么深交的朋友。尤其是家里出事后身边的人一哄而散让他这样的好脾气也不禁有些寒了心。虽然身边最相熟的便是方盈了,却也只是因为学校和工作的巧合原因。谢一北自觉还没有熟到可以接受她的资助的程度,他有自己的傲气。
人们常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却很难。但对有些人来说却是相反的。不是没有人愿意送,而是自己愿不愿意接受他来送。有的朋友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雪中送炭甚至任着性子使唤他,有的朋友却只愿意与之锦上添花。
☆、第十章
第十章
夜晚的酒吧永远不会寂寞。
熟门熟路地穿过卡座和舞池,程函微微点头和正嗨的dj打了个招呼,径直往后台最里面走。墙壁用的都是极好的隔音材料,拐了几个弯后,外面的喧嚣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见程函伸手就要推那扇门,一边守着的小弟赶紧出声提醒:“青爷来了,正在里面和楚哥谈事儿呢。”
幸好没手快。庆幸之余程函又带了点疑惑,青爷上次巡场子都不知是几年前的事了,怎么今天突然来了兴致?
“小曾,现在是越来越忙了,多久没主动上我那去了。最近有事?”
“没有。一切正常,不敢劳烦青爷。”曾白楚低着头,话说得恭恭敬敬,确是一板一眼听不出来语气。
方子青笑了一笑,那笑意却没有达到眸子里去。话锋一转,突然又说起了别的,声音不急不缓的。
“我知道你做事谨慎小心,这不错。但你知道你差在哪里么?”看曾白楚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接了下去。“你就是少了股狠劲。”
“有些事情要当断则断,该做的就不要拖延,该狠心时就要快刀斩乱麻。”
“谢谢青爷。”
方子青看了他一眼,轻叹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是个什么脾气你也清楚。没事了从下个月开始就去我那住吧,帮里的事务我也该开始放手教教你了。”
曾白楚还是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也是个明白人,青爷我既然等了十年,自然不会逼你。但你要自己好好想想清楚。”看他没有反应,方子青也不恼。站起身掸了掸衣服,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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