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围坐在坑桌上,底下烧着热乎乎的火炕,上面摆着一大桌子好吃的,人人脸上都是满足。
青哥儿今年才十岁,正是爱热闹的年纪,往年家里只有他和蒋念白两个人,想来也是闷得狠了,自从罗铭他们住进来,青哥儿就越来越闹腾,再加上燕君虞也是个不老实的,两个人蹿进蹿出,前些日子还在门前门后设了不少陷人的陷坑,这个家都快被他俩拆了。
吃吃喝喝,五个人都喝了不少酒,蒋念白诗兴大发,连吟了三首。燕君虞听得不耐烦,连说他狗屁不通,还是三元及第的进士咧,连他这个目不识丁的都不如。
蒋念白一听大怒,拉着他非要比试一二,燕君虞眼珠一转,说比也可以,不过要行酒令,蒋念白心高气傲,怎么能让他,当下答应一声,让罗铭当令官,他们俩要一较高下。
罗铭知道燕君虞这个人,论文才肯定比不过蒋念白,可是要论耍心眼,这两个人还真是难分伯仲。他也起了点看好戏的心思,当即拿了牌九来,开令高呼:“乾者为天!”
这一闹真是天翻地覆,蒋燕二人一递一句,妙语连珠,谁也不让谁,推杯换盏间,喝了个天昏地暗。
罗铭开始还为他俩宣令牌,后来见二人哪是行令,分明是斗酒呢,恨得骂了一声,收起令牌。
青哥儿趁几个大人顾不上他,一个人偷偷喝了好几杯酒,这会儿已经看谁都是两个脑袋,趴在桌上笑呵呵的,嘟哝着:“喝!”
流烟也喝得脸色酡红,双眼添了几分迷离,罗铭看他摇摇晃晃的,好笑起来,“我扶你进去吧。天也不早了。”
流烟半清醒半迷糊,一点清明中嘻嘻笑道:“不行,还没饮屠苏酒呢。”
都坐不住了,还喝?
罗铭强把流烟扶起来,揽着他腰将他送回房里。
流烟喝醉了也没什么怪癖,不吵不闹的。罗铭扶他躺下,自然而然的替他除去鞋袜、衣裳。流烟受伤的一个月里,都是罗铭亲手照顾,此时做这些事也没有半点别扭,十分顺手的给他拉开被子,盖在身上。
罗铭也喝了不少酒,不过他酒量不错,太子的身体也是个酒坛子,这几杯酒进肚,还不足以让他醉倒。
罗铭安顿好流烟,刚想拉下幔帐,鬼使神差似的,一错目光,正好碰上流烟蕴着水汽的眼眸。
罗铭心跳快了起来,从没体验过的紧张一下子包裹了全身,他张了张嘴,又不知说什么,嚅嗫道:“你……我……”
真是笨得要命,此时他往前一扑,吻住那想了好久的薄唇,两人自然心意相通,好事就成了。
可罗铭你我了半天,突然像烫着了似的,扯下帐子,拉好盖严,逃也似的跑了。
回了屋子,罗铭好好灌了自己一壶凉茶,才把身上翻滚的热浪压下去。
好险,好险,刚才差点忍不住。
且不说罗铭这里折腾自己,那一边流烟用被子遮住烧得滚烫的脸颊,心跳快得他自己都害怕。
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酒也醒了大半,他望着床账顶子,心里的渴望却更加深了。流烟慢慢将手往下伸,刚才这里还被他摸过,罗铭手劲儿很大,被他碰过的地方,总是能留下很长一段时间的微微疼痛的感触。
流烟顺着那些感触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身体,直到发出一声羞人的呻吟,他才惊醒过来,狠狠甩了甩头,又窝回被子里,强迫自己睡过去,忘了刚才想要与罗铭肌肤相亲的想法。
此时,昭泰殿里,天庆帝罗平正与一班老臣饮宴。
今日除旧迎新,本该在内宫中设宴,与皇后、嫔妃和众位皇子、公主一起饮家宴才是。只是罗平心里烦乱,又恼恨皇后前些日子的所做所为,罚她在丽坤宫中禁足三个月,后宫没有皇后,还办什么家宴。因此才在昭泰殿里设宴,与一班亲近老臣们饮酒散心。
偌大的殿堂里传来丝竹声声,罗平慢慢饮着一盏琥珀色的琼花酿,心里止不住的悲凉。他这一生太失败,守不住对爱人的承诺,续娶了一房妻子;教不好自己的儿子,宠得太子无法无天。即不是开缰拓土的明主,也不是守土有功的明君,勉勉强强,竟连个无功无过都算不上。
长叹一声,险些垂下泪来。
马士詹一边饮酒,一边注意着罗平的动静。左右看看,众位大人或者观看歌舞,或者猜枚行令,人人自得其乐。
马士詹起身走至罗平的御坐前,先与罗平饮了杯酒,又说了几句闲话,从袖中拿出一个细长匣子,双手捧着,“这是老朽的不肖弟子送与陛下的,请陛下看看,是否成器。”
罗平笑道:“老太师说笑了,你的学生个个都是好的,错不了!”
随侍一旁的大内总管刘俊接过匣子,取出里面的卷轴,慢慢展开。
烛光中个个金字闪着跳跃的微光,罗平细细品评,“好,这字虽未成体,但也见功夫了,多加历练,一定在你之上。”
收起长卷,罗平问道:“老太师何时又收了高徒,不知是哪家的孩子能有这样的福气,能得你指点?”
马士詹微微躬身,“这是二皇子特意写来,与陛下添寿的。”
罗平听见这话,急忙又展开长卷看了一遍,手指有些不听使唤,刘俊帮着他才颤颤巍巍地拉开卷轴。
罗平脸色几变,喜、忧、惊,最后全变成了不可思议的狂喜,口里连声说了几个“好”字,罗平站起身来,向刘俊使个眼色,刘俊立刻心领神会,站于高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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