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束目光停留在了自己身上,顿时就警醒过来,顺着那目光看过去,却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一身做工精致的锦衣,五官清秀,甚至两腮还有着没有褪去的婴儿肥,他的眸子里没有敬仰和惧怕,只有纯然的好奇。
容禛回望过去,他也没有害怕,眼睛眨了眨,然后就好像失去了兴致一般,直接撇过了头。
容禛原本的百无聊赖顿时就去了大半,他直接把一旁的宋之意拽过来:“那是谁?”
“哎哎哎,你松手!”宋之意一边紧紧地抱住马脖子,一边还不忘职责,“哪个哪个?!”
容禛示意了一下。
宋之意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顿时睁大了眼睛。
“缘分啊表哥!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说人话。”
“哎,那个人就是你要找的陆家三少爷,陆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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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徵回到竹覃居,本想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正准备叫柳枝来磨墨,就见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女子逆着光影走了进来。
“汲香?”
汲香似乎消瘦了不少,似乎锦鹿走后,往日里她那种泼辣热闹的性子就被收起来了,见到陆徵也没了往日的随意,端端正正地行了礼,就上前去给他磨墨。
见到她的转变,陆徵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可并不觉得不好,经过锦鹿一事,他意识到过于现代的思维对这些古人并不合适,至少对于身份不自由的奴仆来说是这样。
他仍旧不认同这种等级分明的制度,然而却不会再对自己没办法改变的事情指手画脚。他想起锦鹿离开前对他说的话,锦鹿恳请他照顾汲香,却不要过分纵容她。
“汲香是孩子心性,善恶对错都是凭着性子来的,您不可能一直护着她,那不如让她按着规矩活下去。”
陆徵心有感触,虽然还是很怀念从前听汲香叽叽喳喳的说话,可他也知道,比起那些,汲香更需要像现在这样,虽然不自由,可是能够活下去,只希望她经此一事能懂事起来,也不算辜负锦鹿对她的担忧。
正在这时,柳枝端着茶点走了进来,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汲香姐姐回来了?那真是太好了,少爷一直都惦记着你做的点心呢!”
汲香停下了磨墨的手,勉强对着柳枝一笑:“这些天麻烦妹妹了。”
“汲香姐姐说的什么话啊?照顾少爷是我们丫鬟的本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是……我口拙了。”
“哪儿啊?汲香姐姐都说口拙,那我不是哑巴了。”柳枝还是笑眯眯的,和她说这话还不耽误给陆徵倒了茶摆好点心。
汲香看着她言笑晏晏的样子,袖子里的手渐渐地握成了拳头。
陆徵看了看两人,虽然她们都是笑着的,可他莫名地觉得冷飕飕的,仿佛这里一下子变成了修罗场。
他默默把咬了一口的点心又放回盘子:“你们先聊着……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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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竹覃居的陆徵更加郁闷,总有种被丫鬟赶出来的错觉,不回去没面子,回去吧他又觉得那里的氛围实在瘆人。
陆徵想了想,决定去大哥那里,反正不逼他练字的大哥还是很好的大哥。
飞鸿院和竹覃居的距离并不远,陆徵溜达着就过去了,然而裴氏却说大哥现在正在书房。
“大哥不是还在休养吗?”陆徵嘀咕着,穿过月亮门进了书房,结果就被人拦住了。
自从上次他溜进书房被赵学谦给抓个正着,大哥就加强了书房的护卫,而他的书房也被挪回了自己院子,加上他后来进了家学,已经很久没来大哥的书房了。
“大哥在里面吗?”他问。
护卫对视一眼,为难道:“三少爷,大人在和人谈事情,您不如去偏厅先等一会?”
“谈事情?”陆徵愣了一下,“大哥不是跟刑部请了假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来找?”
话是这样说,他也不想让护卫们为难,就准备往偏厅去,正在这时候,书房的门打开了,一名青年扶着陆彻走了出来。
陆徵看到那青年就是一怔,他怎么都没想到对方竟然是简余。
简余大概也没想到会见到陆徵,脚步微微一顿,陆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就见自家弟弟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他神色不变:“陆某就送到此处,简统领慢走。”
简余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陆徵,才对陆彻拱了拱手:“陆大人,告辞。”说完便直接和陆徵擦肩而过,跟着引路的仆役离开了。
自从那一日在酒楼见过之后,陆徵就再也没见过简余,那枚赤甲卫的令牌一直被他收在荷包里,他本想着见到简余就将令牌还给他,可是刚刚却迟迟没有将令牌拿出来。
陆彻慢慢走过来:“你不是要去堂伯府上,怎么就回来了?”
陆徵回过神,将在陆府遇到的事情告诉陆彻,陆彻冷笑一声:“好个唐敏!”
“大哥,你到底是怎么和人结的梁子?”陆徵小心翼翼问道,他觉得那位京兆尹脾气还不错,怎么看都感觉是大哥做了什么。
陆彻顿了一下,才道:“问这个做什么,明日我让人开了调令,你尽管去就是。”
陆徵汗了一下,本还想着要曲线救国了,结果大哥就简单粗暴地把他塞进去了,突然就能理解经常要与之共事的唐大人的心情了。
“唐敏此人狡猾,但最擅权衡,我若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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