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纯粹是看宁祥那个笃定的样子不顺眼,好像自家少将军被吃定了似的,于是顺口说了句玩笑话。
结果宁祥当了真,目瞪口呆的看着小鹤的背影,心里大叫道:绝对不行!我要告诉王爷!
嬴城回来的消息,蓟宏之立刻让人传到了王都。
北疆其他几个副将和总兵也都大致了解了他失踪后所遇到的事情,感叹之余不禁纷纷猜测救嬴城的人到底是谁。
“既不是楚国人,也不是胡蛮,可依王爷所说倒也不像普通人啊。”副将张谦蹙眉,“这人挺奇怪的。”
“不管怎样,人平安无事就好,”蓟宏之很是欣慰,“至于别的事,以后再说吧。”
众人倒也赞同,人回来就行,其他事顿时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嬴城的伤也在慢慢转好。
而自夜袭浒牢关和赤渡古城后,楚国和胡蛮一时也没了动静,楚国战俘的尸首已经可见白骨。当时嬴从煜下了这道旨意,梁国便等同于向楚国正式宣战,两国随时可陷入一场厮杀。
有了上次的教训,北疆所有将士全部提高了警惕,再也不敢放松一分一毫。他们要以最好的状态来迎击敌军的每一次进攻。
只是此时大家谁都没有想到,这场和楚国的纠葛会持续那么多年。
出乎蓟常曦意料的是,自从赤渡一事后,北疆的士卒对嬴城特别的喜欢,提起征北督军,大家脸上都是自豪而钦慕的表情。
嬴城闲着没事也爱去营里走走,再加上他又没什么皇子架子,于是一群人经常对着他督军长督军短的,还爱问嬴城一些王都里的有趣事。
蓟常曦笑着对自己二哥说道,“现在他在军中的地位是要远远超过我了。”
“那倒也没差,”蓟常聆打趣道,“等王爷多立些军功,陛下封他个将军,让他一起来镇守北疆,那真是皆大欢喜。”
“只怕陛下是舍不得的。”蓟常曦轻轻摇头,否定了对方的这个说法,片刻,犹豫着开口,“楚国那边……”
“该怎样便怎样吧。”蓟常聆合起手上的兵卷,看着外面围着嬴城说笑的士卒们,不知在沉思什么。
与此同时,王都皇宫长春园内,一身着明黄缎袍的高挑男人慵懒的倚着雕花石栏,他面容与嬴城有着七分相似,悠悠问道,“北疆那边的消息听说了么?”
在他对面,一人端正坐着,恭敬的回道,“听说了,太子殿下。”
嬴岚笑出了声,“清姚——为何几日不见,你与我生疏了这么多?”
“殿下别笑话我了,清姚不过是一介平民百姓,怎敢逾矩。”不离手的玉骨折扇被放于桌上,骆清姚眉眼含笑的看着嬴岚。
“你倒是客气的很。”嬴岚不以为意,一手支着脸侧,眸光轻转,“骆太傅一切可好?”
“劳殿下费心了,家父很好。”骆清姚说道。
“你见到清河后,可放心了?”
“殿下——”骆清姚跪在他面前,“殿下说这话,让我惶恐。大哥能跟着殿下,自然是他的福分,我怎会不放心。
骆清姚的父亲是当朝太傅,而骆清姚的哥哥骆清河则是太子嬴岚的侧君,说起来骆清姚和嬴岚的关系本不该如此僵冷,只是身份差的太多,不得不为之。
而且,骆清姚觉得,嬴岚总给他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不比自己和嬴城在一起时自在随性,所以他唯有小心一点,恪守礼仪规矩,尽管平日他厌恶这些至极。
“赤渡危机化解,四弟这次功劳不小,”看着碧湖中的美景,嬴岚说道,“睿王府这回可要光彩了。你也起来吧,何必多礼。”
不懂对方想要表达什么,骆清姚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起身后并不说话。
“没想到他颇有那方面的天赋,如果再多立些军功,让他握有兵权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骆清姚心里微动,回道,“睿王年纪尚轻,陛下恐怕……”他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嬴城才不过十八岁,又是第一次去北疆,哪有这么容易就拿到兵权。
“也有道理。”嬴岚笑了,一双眼睛柔光点点,“不过四弟身后还有着蓟家,蓟家军的威名整个大梁怕是无人不知吧。”
暗道一声不妙,骆清姚心里忐忑,面色却不显,他听着嬴岚的意思,莫非这人是有什么算计?
“蓟家军——”笑声轻而短暂,嬴岚捻起一点芙蓉糕,“这样忠心耿耿的兵队真是无人不爱。”
“殿下!”骆清姚自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蓟家三公子已经嫁与睿王了。”
“可蓟家不是还有一位么?”嬴岚看着骆清姚,眼眸幽深。
片刻,不等骆清姚说话,他朝水中扬下手中的芙蓉糕末,笑意渐深,“我和你开玩笑的。”
池里鱼儿一拥而上的争着食。转头重新看向远处的风景,嬴岚眼中一片冷淡。
骆清姚眉头皱的紧紧的,嬴岚是在开玩笑么,自己一点也不觉得。而且那人像是料定了自己不会直接告诉嬴城,毕竟这种离间兄弟感情的话,难保嬴城会相信。而且——大哥还在宫中,想必这就是嬴岚赌自己绝不敢和嬴城开口的最大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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