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注视着亚瑟斯,眼神平稳而温柔,仿佛从生命的伊始就这样注视着他了,“亚瑟斯,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许下的愿望吗?”
“许下……愿望……”男人机械地重复着圣女的话,痴痴地望着她。
圣女叹了口气,“跟许多人一样,在街道上走来走去,去看庆典,去看庆典上明亮的灯火,每天劳作,用双手养活自己,平凡但也努力的生活。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你能找一个可爱而平凡的女孩,生很多孩子……”
圣女突然声色俱厉,“亚瑟斯,你应该得到这样的生活。你可以得到,但是却放弃了,你要背弃我吗?!”
“不!……不对,我要和你在一起。”男人嘶哑着嗓子,笨拙哭了,他伸出手,却抓不到女人的身体,“我要和你在一起啊……”
“可是我已经死了啊!我已经死了上千个日夜了……你知道灵魂被束缚在尸体里的感受吗?我不能回归自然神的怀抱,只能呆在干枯的躯壳之内,忍受无法移动的尴尬,忍受防腐香料的异味,我并不是个活人,我只是被禁锢在尸体的腐朽的灵魂啊!这个世界本身就是这样,万物生死起落自有规律,如果违反了这个规律,要付出代价的。”
“无论任何代价,我都可以付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傻瓜,付出代价的人,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可可用并不存在的双手捂住亚瑟斯的脸颊,“……你该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我……回不去了……”
亚瑟斯伸出双手,看着自己灵魂之术耗尽的身体,鲜血也已经不再流淌,他抬头怔怔地望着透明的圣女,满是眼泪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我们一起死吧……即使是死,也希望能够在一起。”
作孽多端的男人神情遗憾而满足,他终于伏在随流的脚边,或者是……圣女灵魂的脚边,仿佛一个终于见到心中神灵的虔诚信徒,蜷缩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意外的收获
亚瑟斯死后,水之结界开始了二次崩塌,不得不说,亚瑟斯确实是个天才,他在与众人缠斗的同时,还维持着如此庞大的空间结界,随流他们其实还是沾了他需要维持结界的便宜才能将他打败。
众人觉得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才好,可是圣女的灵魂始终在哭泣。她拱在随流的胸口,从灵魂中发出钻心的颤音,绵延而哀绝的哭声响彻整个祭坛。
“喂,遗言已经说完了,你还不走吗?自然神在召唤你呢。”没血没泪的司胜满脸黑线。
圣女不听,圣女在哭泣。
“人死灯灭,你看开点吧圣女。”清河、伊龙、灵魂协会精英团和翼族人都落到了地上,他们纷纷劝解圣女。
圣女还在哭泣。
“别哭了,我的头好痛……”随流痛苦地捂住脑袋,如果原来他是隔着一层膜在听那灵魂的颤音,现在他就是直接从身体内部直面这声音。
圣女依然在哭泣。
没想到圣女耍起了无赖,随流终于无法忍受,他懊恼地抓了抓脑袋,说出一句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话。
“好吧,你们可以都到我身体里来,不必死去。”
“真的……可以吗?”圣女立刻不哭了。
“喂,你故意的吧?你还是圣女么?”清河忍不住吐槽。
终于从穿耳魔音中解放出来,随流虚脱地说:“我体内的水元素非常丰沛,相信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平时我的灵魂之术受到封印不能使用,所以饲养你们两个灵魂绰绰有余,但是,我的灵魂之力不能白白借给你们,你们得教给我自己所知道的古灵语知识。”
圣女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
随流便将手伸向了亚瑟斯的尸体。
“等等,我不同意!”司胜紧紧拉住随流。可恶,这怎么可以?他们把随流的身体当成什么,爱情旅馆吗?!
随流选择无视司胜,他坚定地将手放置于亚瑟斯冰冷的额头上。
一股黑色的旋风从亚瑟斯的尸体中骤然飞起,“咻”地一声飞入了随流的身体,而随流本人,也由于这过于庞大的冲击而昏了过去。
司胜急忙抱起随流,他惊慌地拍打对方的脸颊,将手按在他胸口,探知他是否出了问题,结果一切都好,随流只不过是不能承受两个灵魂的冲击而昏迷。司胜这才咬牙切齿道:“见鬼,下次要让我逮到机会,绝对让他们两人统统灰飞烟灭!”
由于祭祀的对象和施术对象一起消失,这个硕大的血祭之城在瞬间崩塌。带着浓厚血腥味的城墙分离瓦解,建筑物发出隆隆的声音迅速倾斜,大量的尘土喧嚣而起。
城外的大火不断燃烧,已经烧进了城内,焦黄的树木发出噼哩啪啦的声音,司胜急忙抱起昏迷的随流,随流的体重非常轻,司胜试了试,发现风元素可以承受他们两人的重量,于是搂紧了随流“嗖”地一声滑翔而去。
科夫里抱起了十来岁的小伊龙,翼族们也呼扇着翅膀飞了起来,带着几个不会风灵术的干巴瘦的灵魂术士,朝着伊龙所指示的出口位置飞去。
唯有清河一边在不停崩塌和燃烧的大地上夺命狂奔,一边拼命地骂骂咧咧,“我就知道!跟着司胜一起出来准没好事儿,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混球!到底是谁帮你们读取了亚瑟斯的记忆,找到线索的啊,喂,你们等等我,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能见死不救……”
在清河那持续不断的大嗓门的抱怨中,可笑的痴恋也被埋葬城下,水之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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