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至少这个病房还有暖气和陪护床,李想找了一点棉签沾了水帮倒霉的病人润润干裂的嘴唇,乐观的安慰自己。
第二天早上男人醒过来的时候李想刚买好早饭从外面走进来,男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手里的塑料袋一眼:“有镜子吗?”
“啊?”李想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镜子吗?”男人悠悠的又重复了一遍。
“……”
最后李想从邻床的小姑娘那里借了一个带小兔子的圆镜子给了他,男人对着镜子非常小心的把包扎额头的胶布掀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抚平和另外一条对齐以后贴回去。
…………强迫症是一种病,得治。
如李想所想,男人很快的就从护士那里借了电话叫了人过来,叫来的助理效率超级高的带了换洗衣服手机眼镜什么的给老板,办理手续的时候还顺便报销了李想昨天花出去的医药费。
男人叫郑鹏徒,递给李想的名片上印着他的职业,徒然广告设计公司的老板。
郑鹏徒看起来是那种非常严肃的人,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话也很少,李想问他要不要报警的时候也只是摇了摇头。
估计是不想惹麻烦吧,而且那种流窜作案的也实在是不好抓啊,李想感慨了一下天朝的警察效率,感慨完了想到自己还没有找到地方住也还没有找到工作。
“那个,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我还有点……别的事情。”
郑鹏徒当然不会拦着李想不让他走,不过在李想走的时候示意助理给了李想一沓钱,李想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拒绝:“不用这个,我又不是为了钱救你的。”
要说他没想过报酬这个问题是假的,背着死沉死沉的郑鹏徒走的时候就想说如果不给他个万儿八千的就怎么样怎么样,不过也只是当时想一想而已。现在真的给了钱反而觉得不好意思,搞的跟他占人家便宜似得。
郑鹏徒推了推眼镜:“这是我个人认为最实际的感谢方式,你不想做无用功我不想欠人情,刚刚好。”
李想摸摸兜里的银行卡,还是默默的收下了那一沓子钞票,何必和钱过不去呢,就当昨天差点被累死的报酬好了。
出了医院李想被一阵小风吹的抖三抖,他出来的太匆忙什么都没有带,还穿着薄薄的丝棉袄和拖鞋。看来找房子前要先去买衣服鞋子,不然会先被冻死在街上。
超市有很多打折的羽绒服在促销,挤来挤去的都是中年妇女在挑便宜货。李想挑了一件黑色的穿在身上,臃肿的像一只企鹅。看着镜子里的人苍白的脸色,李想伸出两根手指头把嘴角往上戳了一把。
想开点,李想。
乱七八糟的买了点生活用品,又花了一个下午找到了还在出租的房子,用两个小时和房东老太婆讨价还价,最后终于以一个月350块钱的价格租了一个小小的房间。
房东提供水但是不包电,每个房间都有床和桌子,出门是洗碗洗衣服的水池,楼下有共用的厕所。想租多久都可以,如果不想租了只会收住过的租金,其他的会退还,因为在这个巷子里,这样的房子总是不缺学生来租的。
深冬的气温非常低,就算呆在屋子里也觉得瑟瑟发抖。李想简单归置了一下生活用品,又出去买了一个电暖炉和两床质量很好的厚被子。
很好,看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住在这里了,也很不错嘛!
李想自欺欺人的想。
中年失业是很悲催的事情,不过对于当保安的李想来说好像也没有那么悲催。
怎么说呢,这年头的大学生不好找工作保安倒是挺好找的,毕竟满大街都是工作只是要看你愿不愿意去做。李想对工资要求不高,以前还愁一愁房贷,现在光棍一根只求吃饱。
只求吃饱的李想在失业的第五天就找到了新的工作,在徒然广告设计公司当保安,一个月一千块钱,中午还包一顿饭。
“其实也没啥好干的,没事就在大厦里溜达溜达,比那些搞啥设计的来早半个小时就成。咱们晚上比他们晚走半个小时,咱们这不要值夜班,值夜班的是这个大厦的保安,咱们是公司这边的。”
在徒然公司干了好几年的前辈老王很热心的给李想介绍工作和一些八卦,什么公司食堂特别便宜啦,白饭可以随便吃啦,什么这么多年就他一个保安可无聊死了,什么前几天老板的头给打破了肯定是得罪人寻仇了,这不又多请了一个保安来嘛,什么其实公司完全用不到保安但是老板就是要请什么的,说到后来连他二十年前在幼儿园的恋爱史都挖出来讲的津津有味。
逛了一圈李想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为什么一开始会觉得这个公司的名字好眼熟,这不就是前几天他送医院的那个倒霉蛋开的公司吗。李想囧囧的想如果老王知道郑鹏徒的头其实是被抢劫打破的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德行,不过这边请保安确实很松,面试了一下看了一下证件什么的就立刻可以上岗了,火急火燎的。
当然与其相信那个郑鹏徒是怕寻仇的,李想更倾向于相信他是强迫症犯了,觉得大门口就一个保安站着不对称。
毕竟很少有人被开瓢缝针以后,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拿镜子来看贴的胶布对不对称平不平整。
☆、第 2 章(修)
开了几天工李想并没有见到郑鹏徒,据老王说是和那个摄影美女去新加坡偷情去了,老王还声情并茂的描述了一个曲折动人荡漾无比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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