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笑却笑了,开口,声音低哑:「妳怎知我不知?」
武佩菁惊而抬头看他。
君笑笑得凄楚:「妳至少还能够放心去恨,知道那人是敌人,因此可以全心去与他为敌,而我呢……」
他转头不看她,眼神渐渐凝住,「我却又能做什么?爱自是绝不会,恨偏偏又什么也不能做……有的时候真觉得身体被撕成两半,若能放下一切去对付他,心里也许不会这么……」
他停住了,实在是说不下去。
不是没想过,若真投奔影军,一切挣扎就都不存在,只要专心与他作对就好……像武佩菁这般只能敌对,其实也是种幸运,总好过这般,面对面的苦楚。
爱的人,也是恨的人,因此苦苦笑着,谁也没有幸福。
二人相视,竟觉无需再多说话,连神情都有几分相似,笑容亦是一般苦涩。
武佩菁开口问道:「楚大侠,那人……我认识吗?」
君笑轻轻笑着:「我不知道妳认不认识他,我只知道,我不认识……」
武佩菁怔怔看着他,只觉他脸上茫然与痛苦,不禁有些痴了。
未见过这样的痛苦,彷佛身体的某一部分已经不见了一般,留在眼前的只是一具皮囊。然而男子并未这样太久,只片刻便恢复了正常神态,那一瞬间的忧伤无措消失不见。
也是有心事的人呢,只是,也许此刻痛苦,却也许日后仍有转机……不是吗?
武佩菁低低叹着,自己已是无望,然而听眼前这人所云,他又爱又恨的那人却不是敌人,这样,也许还未到最糟的情况吧。
只是他说不认识,却又是为何呢?
君笑由此与武佩菁相熟起来,两人有着相似的心思,虽然并不倾诉心中苦楚,却明白对方知道自己,即使只是默默相对,也会好受一些。
君笑很忙,忙着弩山之事,分兵布阵不是他所长,他却想学一些,步吟阻他亲自带兵攻弩山,他也只有尽力安排,尤其那些武林人很多都是跟从曲宁远的,现在谁也不知他们究竟怎么想,到底是真心跟着朝廷,还是打算投靠影门。
他倒不怀疑聂启之,聂启之城府太浅,心里什么也掩不住,正因为如此,当君笑和武佩菁越走越近时,只有聂启之去找武佩菁,扭扭捏捏说让她小心些,武佩菁不明白他的意思,几番追问之下聂启之方才告诉她,君笑和悠然关系非比寻常。
武佩菁大惊,暗中观察二人,倒没发现有什么接触,反而觉得靖王爷看君笑的眼光有些怪异,尤其当自己和君笑在一起时,靖王爷看向自己的目光简直能杀人,而那眼光,却是嫉妒。
步吟几乎嫉妒欲死,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拿自己当陌生人,却和一个有夫之妇神情亲密,自己想和君笑说几句稍和正事无关的话都难,他二人却总在一起说些什么。
怎么可以这样,笑……是他一个人的啊!这样,又和在沈庄的时候有什么不同?他可以对每一个人笑,只是不理会自己。
步吟拳头重重砸上案台:这样的话,自己这一番辛苦,这一番委屈,却又是为了什么?自己尽力改变着性子,在他面前学着宽宏学着忍让学着不去任性……为了君笑,他当真已经尽力了啊!为什么……还是回到起点的状况?
真想对付武佩菁,可怕君笑生气,还是忍了下来。步吟对着自己苦笑,自己已经不像自己了,可君笑……还是这般对他。
「悠然。」步吟叫来林悠然,吩咐道,「你和君笑走得比较近,他……似乎也不是很排斥你,你帮我注意些……」他顿了顿,道,「那个武佩菁……你找机会接近她,尽量分开她和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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