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然把他打了?”
“对,而且揍得很厉害。”严二少说得十分解气,说完却顿了顿,放低音调道:“就是这一打,乐然被惦记上了。”
生在权贵家庭,沈寻几乎能想到往后的走向。
“乐然从省厅回到部队后,被禁止出任务,禁止训练,他们队长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还开导他忍一忍,说z战区一共就三支集团军,梁华这种位置的人惹不得。后来过了两三个月吧,李司乔也没来找乐然麻烦,大家都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就出了选人去带女兵的事。我听说乐然他们队长最开始没有选他,想让他留在队上专心准备一个月后的全国特种兵狙击竞赛,后来上面下了命令,点名让乐然去。”
严二少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乐然什么都不知道,懵懵懂懂地就去了。我听说‘诱jian’的事捅出来后,他发过一阵子狂,先是不相信室友出卖自己,后来老想自己的jing液为什么会出现在女兵的内裤上……他傻啊,不懂军队这种地方想要弄死弄臭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证据吗?”
沈寻吐出一口气,“李司乔想整他,为什么在强迫部队开除他之后又给他找到一份公/安工作?”
“李司乔有这么好?”严二少说,“那是他们队长托关系给他弄的!乐然在部队的最后半个月过得很凄凉,我听了都不舒服,你知道了肯定会心痛。”
“说说吧。”沈寻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此时阴鸷的表情。
“老部队里没人跟他说话了,以前同宿舍的队友也不愿和他再住在一起。他干什么都是一个人,唯一没有对他退避三舍的你猜是什么?”
“队上的军犬。”
“对。李司乔的意思是让所有人孤立他,反正退伍季到了嘛,把他逼退了事。结果他偏偏不退,临到申请截止时间还一个人出操、训练。没人跟他说话,他就去犬场,跟军犬嗑叨到熄灯才回宿舍。”
沈寻心脏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重重□□。
“后来他们队长找他谈话,告诉他利害,劝他退伍。队长应该也是觉得对不起他,没法保住他,所以尽量补偿他,托人给他搞了一笔可观的退伍金,还插到了你们市的派出所里。”
“李司乔不知道?”
“知道,但这退伍金是梁华批的,分配令也是梁华签的,还轮不到他插/嘴。”
“是不想逼人逼得太过吧。”
“嗯,梁华是常规部队的军长,干预特种部队的事还是有些说不过去。他混到现在这份儿上也算处处如履薄冰,整整乐然这种小兵当然不在话下,但为此彻底得罪特种部队就得不偿失了。”
沈寻摁灭燃到尽头的香烟,半天才道:“谢了,严二。”
“谢什么?可惜知道得晚了,否则我哥出面,看梁华敢把乐然怎样。”
“你哥操心的事太多,还管这些?”
“怎么不管?我哥最见不得手下的好兵受气,可惜这事根本没传到他耳朵里。”严二少惋惜道:“我听说乐然是他们队上的枪王来着,年纪轻轻的,如果能一直待在部队的话,以后一定能混出个名堂。”
“也没什么好可惜的。”沈寻说。
严二少愣了愣,笑道:“也对,不可惜不可惜,乐然如果留在部队啊,你就够不着喽。”
“不。”沈寻目光沉沉地看着夜色,“他很优秀,不管在哪里,都会渐渐成为最出色的人。”
曾经方小安用来形容林雪的话,放在乐然身上竟也万分贴合。
清晨,乐然不到6点就靠着生物钟醒了,掀开被子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才意识到一直穿着沈寻的t恤。
他站起身来,想照例下楼锻炼,又想起没有钥匙,等会儿跑完了想回来,不吵醒沈寻的话就进不了门。
于是只好放弃锻炼。
天色已经亮了,他窝回沙发床怎么也睡不着,百无聊赖之下,开始好奇地打量书房的摆设。
书房挺大,一面是落地窗,两面是书架,就算中间放了一张沙发床,也没有显得太过拥挤。
乐然对书不太感冒,站在书架前左看右看,目光落在一个做工考究的金属相框上。
照片看上去已经有一些年岁,因为沈寻和乔羿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他拿起相框,看着照片里表情略酷的沈寻,不知为何有点想笑。
那是一张三人合照,年轻的沈寻与乔羿之间,还站着另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和沈寻身高差不多,穿着一样的警服,眉宇英气,笑容却似乎带着一丝顽劣的邪气,乔羿比他们矮一些,穿着干净的白大褂。
乐然看着那从未见过的男人,愣了几秒才暗自思忖道:沈队和乔法医的队友吗?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门外传来轻微的开门声,沈寻起来了。
乐然立即将相框放回去,利落地换上外出的衣服,又抓起沈寻的t恤打开门,见卫生间关着,连忙跑去阳台上的水池,三下五除二,把t恤洗得干干净净。
沈寻从卫生间出来时,刚好看到穿着制服的乐然举着晾衣杆,将t恤挂在晾衣绳上。
那画面,竟然有一种令人血液倒流的冲击感。
乐然晾好了,回头道:“沈队,我昨天洗的内裤还没干。”
沈寻抓抓头发,打了个哈欠,“没事,干了我帮你收下来。”
乐然有点不好意思,“那麻烦你了。”
“嗯。”沈寻转身往卧室走,中途又转过身,明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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