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一见男人又走了回来,立即安份下来,和刚才一样以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眨也不眨地看著夏夜臣,却也对他的问句毫无反应,那种奇异的氛围惹得当下情势不禁有些尴尬。
可夏夜臣是什麽人?身为白手起家的公司总裁,什麽大风大雨没瞧见过,就算是和其他敌对公司的高层进行商业谈判,只要不犯法、不违反他仅有的良心道德,他就有办法冷著一张俊脸不择手段地逼人就范。
见对方不回话,他也就不再罗嗦,对著其他人开口就命令道:“有办法就打晕,没办法就去找镇定剂弄昏了再拖回去。”
说完,男人这回便真铁了心不管身後有什麽动静都不加以理会,迳自走出房子就直接开车回公司去了。
而留下来的三名保安你看我、我看你,在感觉到手下压制的人又开始凶狠地低吼著且有挣扎迹象後,才有一个人绝望地提议道:“我们直接去联络兽医吧……”
夏夜臣一向清楚自己长期精英教育下磨练出来的教养绝不足以包容骨子里的硬脾气,但是他的自尊也不会容许自己在别人面前失态。
就算连脸上都挂了彩,和无数员工擦身而过时他照样无视那些探询的目光,穿著路上重新置换的西装冷静无比且身姿挺拔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中。
嘴角的伤口仍火辣辣地发疼,很久没受过这种伤的夏夜臣不禁想,自己从高中就没打过架了,那时对付那些找碴要钱的地痞流氓甚至还没受过这麽重的伤,现在不过是和一个虚弱的野小子打就伤成这样,果真年纪越大就越退步。
秘书许殷英敲完门送文件进来时,东西刚递上桌面,她便小心瞄著自家不知如何挂彩的上司犹豫了会最後还是忍不住试探性地开口询问:“总裁,我去帮您拿点药来吧?”
夏夜臣没应允,他只是冷著脸看了她一眼就问道:“那份调查报告书上具攻击性的评语是怎麽回事?”
对方是如何的具攻击性他是亲身体验到了,但为何调查出来的只有这麽点东西才是他真正想知道的。
闻言,许殷英当下心中就呐喊了一声惨,该不会老板挂彩就是因为那个人吧?然而身为夏夜臣铁血领导下的第七任苦命秘书,她只能强自镇静,尽量完善地解释:
“报告总裁,那人似乎没上报户口、也没去过教育机构,附近的邻居只有一、二个人在他小时候看过他几次,但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听说他平时看起来很正常,只有在人靠近时才会突然发狠,是个警戒心很强的孩子,所以我才那麽写……”
见秘书越说越委屈,大致了解了情况的夏夜臣也看不下去了,挥了挥手便要她出去。
虽然现在他比去接人之前更清楚内幕,但头痛的程度却也更甚。从小就这麽凶悍,那家伙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夏夜臣想了想,还是先通知了夏氏设立的医院派相关专业医师去夏邸彻底检查那人後,他才回头埋首於公文之中,不再想那棘手的麻烦问题。
直至收到家里传真来的检查报告时,夏夜臣已经错过晚餐时间了,历经中午的事件,一向说是工作狂也不为过的他此刻也不禁有些疲惫,随手替自己泡了杯咖啡提神後,他便拿著夏晓的检查结果边啜饮著、边当转换心情般地看著。
智力正常?好吧,这他能勉强相信…但是长期的营养失衡?见鬼了,长期营养失衡的人他竟然还打不赢。
当男人的视线再往下看到身上多处旧伤、心理有严重障碍这几句描述时,想起今日还锁在对方右脚裸上的铁环铁鍊,他眼神顿时一暗,放下咖啡就又拿起电话直接拨回去给老管家。
“叶,你替我多顾著那人一点。”
闻言,电话那头的老管家回应的声音有了温煦的笑意:“少爷,您的同情心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想您小时候常常捡一些小猫小鸟回来,让老爷总是很伤脑筋…”
“…我没有。”夏夜臣死不承认的态度让老管家呵呵地笑了笑,才又提及下午遭遇的情况。
“多看著他是没问题,但下午检查时有不少医生和佣人被打伤,现在家里没人敢接近他,他後来也是自己关在房里,送进去的饭都不吃,我担心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见识过那人凶悍程度的夏夜臣一点也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因此他只是不以为意地说道:“无妨,他饿个几天到时什麽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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