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在这待下去,不是颐右被迫紧了、就是他疯了。始终一天像刚刚般回过神来,已满手鲜血执著画薇的人头……
「下次我遇见判判,替你奸他一趟。」
玩笑一句,见枕边人没有应和,他才认真了点「怎麽著,突然说不玩了。之前不是都好好地?我看那女人真快被你斗垮了。」
十六虽没宣之於口,可是连颐右都看出来了,从小到大都待在身边的春魉怎会不懂。
颐右是要因为一张烂网而去爱那个身怀六甲、还有夫君的女人嘛,好,他就将人类自私丑陋的一面给挖出来,看他还要怎麽爱得下。
他要颐右知道梦中人跟现实是有差的,也料不及此女的性格如此易折,他给予画薇厚待、给予她名声、给予她夫君一份好差事,然後天天纵、日日宠,把画薇安置得像个后。
终於,画薇高傲起来了、下巴朝著天,把下人们看的都不是东西。可是颐右呢、颐右呢?天天防著他鲁莽去动胎的男人看在心底又是什麽味儿?
他本打算颐右会看清了人类的丑陋,识得他的好,即使样貌相同,可是他不老不死不变不软弱还是他最好。
到时侯他就把可将画薇从高处拉下,让她狠狠地摔。他已经急不及待要把那女人扯下,看她威风尽失的样子了。
可是,颐右来告诉他,收手吧十六。
颐右对画薇的态度还是没变,甚至将画薇护得更紧了,更没有在相较之下识得他的好。他只是怪责,怪责他的手段。
怪责他像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不说出口,却自私地不让别人得到地破坏殆尽。
他看著颐右,很心寒。他不知道为什麽他的手段耍得如此成功,画薇的难看丑态已尽露,颐右却仍只为护她而来找他。
现在他明明比画薇好看、也比画薇坚强,而女人本来的好,那些温婉与善良已经彻底消失了,她已经不是原本的画薇了。
刚刚看回画薇,那副兴冲冲来找他谈判的姿态,那急著争什麽的挣拧脸蛋,他更是遍体生寒。换作是平时的他早怒极,轻松把画薇给批到个哑口无言,可是他没有。
他看著这样的画薇只是觉得好寒,以往温柔乖顺、会含羞答答低头说话的村妇,他的好妹子去了那儿呢?他以几个月的时间给毁了吗?
他……他不知道人类如此易折。
以为画薇只是个有著与他一样脸孔的人类,该是任他把玩在手心的面粉娃娃,喜欢揉圆弄扁都由他高兴。可是他错了。
他看著完全变了样子的画薇就知道自己真的错了,她是有温度、温生生的一个人,甚至有两重心跳,掌心下的腹是结实跳动著的生命。
他不知道人类如此脆弱得经不起他的玩弄,真变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可是说这些於事无补,他确实把硬生生把这女子的本性毁了,毕竟是犯错。
颐右怪他,怪他太自私太卑劣,竟然因为取乐而耍弄手段,眼睛只看他俩,却从没有放在画薇身上。
凭什麽他对颐右说了爱,便可以前事一笔勾销,甚至要求他的回应?
翻手云覆手雨,真的快把女子斗垮。但弄至现在的局面,他突然发觉无能为力。
……他从那找多个画薇来赔他?
颐右结实是爱著画薇的吧。他不明白颐右看著画薇一步步的败坏,如一朵开到靡烂而枯萎的花,他却仍小心翼翼护著,不离不弃。
可是让他想通了,那不正是爱。
颐右爱画薇,爱一个人不止爱她的好,是包容全部,是苦乐都咽下。
他俩一人一鬼差相恋已是够苦,画薇还怀了鬼胎,怎堪他一而再地搞和?如果说颐右不恨他,才是天理不容。
一想到颐右与画薇的恨,他留不住,想逃。
「胎生下来就让你给弄死了,我看她也就毁了吧。」毕竟那女的得到太多,开始疑神疑鬼,疑窦著全部人要害她的胎,也真给她蒙中了。
到十六真的出计弄死刚出生的孩儿,他看一个人类女子能承受的也就这麽多了,铁定崩溃,疯颠了还能再跟十六怎样争男人?
这妖人不是喜欢人间喜欢得直当成了故乡,还打算定下来不回阴间了吗?一转眼的功夫,突然说要回去了。
「难不成那女人变疯婆子了,颐右还会要她?」抱歉他从来不知道那台纺车的心胸阔大至此。
「你不懂。」
翻转了个身,十六闭上极疲惫的双眼。春魉不会懂,那种被心爱的人鄙视了的感受。
他在颐右的生命中只是一闪即逝的烟花,灿烂、震撼、华丽,让他迷惑,但并不永恒。他却一直以为自己会是颐右唯一专宠的花。
画薇至於颐右才是那朵得天独厚、娇生专纵,即使枯萎多少次仍会悉心灌溉的花儿。是除不去的责任。
「若。」十六坐起身子来,云发如瀑,全裸地在床上抽烟「若换作今天颐右变成疯颠,我仍是会爱他,也许更爱他。」
春魉一手托腮,看著他,有点研究的意味。他似懂非懂「……这玩意儿有如此强吗?」
就是那女的变疯婆子,那出名冷血乖戾的颐右仍要照料?
换作是颐右疯颠了,走步路都难为了他的十六大少仍同样不舍不弃?
「很强啊,春魉……强得无法想像,即使是你也打它不败。」春魉没有爱过人,他是不会懂的。
等吧,等到春魉也有了让他掏心挖肺的人,到时候再强也全盘皆输,他期待著看他苦闷的表情,期待他这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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