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就听见声音响起,“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那人上着淡青小袄,下为鹅黄腰裙,外披直大领云肩绾风带,镶边阔袖带水袖,细步轻摇,就这么施施然然走了出来,他转过身来,眉眼间不知为何比往日清淡了一些,他淡淡地直视着我,眼神迷茫,仿佛真坠入了梦里。
我的手一抖,茶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可没人上前侍候,那些随侍不知去了哪里。
我抬起手按住半边脑袋,不知为何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我起身走到了台子下面,台上的人低眉一笑,转身莲步游走,我伸手裙裾滑过我的手心,便掠了过去,手中空荡荡的。
我沿着矮梯上了台子,那人眼波流转,侧目轻挑,那轻摇慢步的身段,妩媚动人,这戏台子仿佛变成了一片梅园,花香芬然,那个人站在纷纷落落的花雨里唱着“原来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头越发疼了,各种苍白的画面跳过,可一个我也看不清楚,他缓缓向我走来,“偶然间心似缱,在梅树边。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仿佛誓言一般的轻唱,我终于扯住了他的衣袖。
我笑着说:“要不要喝一壶桃花酒?”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模糊间看到一片梅园,立着一个牡丹的屏风,一个男子站在前面,手捻梅花,唱的就是这几个段子,那天他指着艳红的牡丹说:“你看这像谁?”
“像你?”不确定的回答。
那人拥我入怀的时候说:“像你,开的炽烈。”
那时梅园边上也站着个人,我们三个就这么静静地立着,总被一面隐形的墙隔开了距离。
“徵儿不哭。”是谁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父皇在床边握着我的手放在膝上。
我起身便投入他的怀中,我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父皇孤零零地站着,就这么一个人。
他搂着我,笑的云淡风轻:“是啊,我只有徵儿了。”
我拍了拍他的背说:“父皇,徵儿会一直一直陪着父皇的。”
他搂我的手越发紧了,紧的我喘不过气来,可我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让他搂着,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他的背。
父皇早朝,闲来无事就决定回采薇宫,随侍太监换成了李福,每次问他小李子去哪里了他总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路过清风阁,里面传来乐声阵阵,不知是什么曲子,却空灵雅致很是好听,忍不住就想进去一探究竟。
清风阁里种满了翠柳,翠柳环绕处有一面玉湖,此时湖面无半点波澜,那平整的水面就像一块巨大镜子泛着点点波光,湖心有一个巨大的圆台,圆台不高离水面约莫三尺的距离,台上铺着轻纱,纱落进水里铺散开来,就好像一朵浮云水上走。
台上一女子穿着粉色的舞衣,拿着两把明黄的鹅毛扇,在台上偏偏起舞,她未着脂粉,如同一朵娴雅的花,言不尽袅娜娉婷,每一次回头眼角眉梢轻挑,眼中水波流转,红唇细掠,风情万千。
那扇子时而打开,露出她淡雅秀丽的面庞,时而闭上,她细腰轻扭,莲步慢摇,举手投足,美态并露……
“这支舞叫做‘绮罗香’,做冷欺花,将烟困柳,千里偷催春暮。尽日冥迷,愁里欲飞还住……”身边的人一边介绍,一边径自哼唱了起来。
我没有回头,听着身边人吟唱,看着台上的女子,那烟柳飞花之景,真是被她跳的入木三分。
“我叫明枫,听说你失去了记忆。”那人哼了两句就不哼下去了,转而说道。
我点了点头,看了过去,眼前的男子眼中带笑,斜靠在雕栏上,手持一根柳条,轻轻一甩便搭在了我身上。
他长得不如父皇般好看,也不若寒熙然的fēng_liú绰约,只是这对桃花眼甚是夺人视线,那眼睛一勾也不知道夺了多少少女的魂魄去,这宫里尽是一些妖孽般的男子,我暗暗叹了口气。
“你这是什么表情?”见我看着他不住的摇头,他好奇问道。
“我只觉得进了宫的女子很是可怜。”
“哦?作何解?”
“这宫中美丽男子太多,如何争宠,这后宫佳丽皆不如我父皇美貌,甚至我皇叔都比不过,现在你这个不知是何身份的人,居然都美貌如此,那这些女子还不如回家的好,省的独守空房,你说是不是很可怜。”我一边摇头晃脑一边说,还不时的叹气。
见我一副老天不长眼的表情,明枫笑着挥了挥柳条,那柳条拍在了我的头顶,本来不痛,我偏要哇哇乱叫,追着他就要打,他抛下柳条便跑了起来。
我们玩的正不亦乐乎,乐音乍止,我们也停下步子看向台中。
“四皇子未免也太闲了,来别人宫里戏耍。”那女子抛下扇子,站在台中,遥遥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我甚至不知道她是谁,只能傻傻地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妃娘娘的舞真是越来越出众了。”明枫笑道。
原来这个就是柳妃娘娘啊,可是为什么看我的眼神是那么愤恨呢,我不禁打了个抖,悄悄地往明枫身后站了站。
没想到她看见我的动作,反而更加愤恨,她站在台子中间,说不出的婀娜多姿,但她视线寒凉,却让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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