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蜀地之后遇到曹霜露一行,跟破玄在太湖上斗了个你死我活,身上早就明伤暗伤无数,得知本命剑一事木三千顿觉柳暗花明,到了襄阳后接连碰上诸多事端,顿郁无比之下跟棠庆的一番交谈反倒让木三千觉得胸意大舒畅快无比,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一个父亲失望吧。
“小木大人的修为,的确惊艳,棠某并非是在恭维,不过棠某有些不明白。”
“先生但说无妨。”
“小木大人才十七未满并已经是实打实的明理上境,此时更应该扎实修行,一步步踩实脚下,他日知命逍遥自然是水到渠成,为何小木大人表现的如此焦急?要知道修行一途可是最忌讳急功近利的。”
“我自然知道,方才也说过了,世上之苦大都苦在求之不得,我自然是有苦衷的。”
木三千不愿多说,棠庆自然也不会没有眼色一直追问。
可若是放在平常有个如此年纪的少年跟自己说出这般话来,恐怕棠庆早就会笑掉大牙。但在木三千的身上,棠庆看不出丝毫的装模作样,他说了苦那便是苦,说了求之不得,便是求之不得。
一个年轻的躯壳里面却装着一副沧桑苦涩的灵魂。
棠庆忽然想到。
再抬头天色渐晚,原本势头已经弱下去了的初雪又浓重了起来,晚风起,白雪弥散,迷了眼睛,散了交谈。
晚灯上,照亮了大半的襄阳城,隐约风雪,如梦似幻。
“先生!”
漫天风雪中一个稚气童声远远传来。
等走近了,正是之前见过面跟在棠庆身边的书童。
“怎么了通藏,我不是说等忙完了就回府不用出来找我么?”
名字叫做通藏的书童一阵小跑到了两人跟前,停下来后看到木三千也在,便先给木三千老老实实行了礼。
“是二老爷,二老爷说有急事,才让我出来找你的。”
通藏说着用袖子抹了一把鼻子,出来了小半天把脸都给冻得通红,像是胡乱涂的妆。
“嗯,知道了。”
棠庆应了一声。
“小木大人是棠某前半生之中所见人中最为叹服的才俊,相信假以时日小木大人必定能够扬名九州。”
“那就借先生吉言了。”
棠庆应完之后却恭恭敬敬极为真诚的说了这么一句,弄的木三千有些哭笑不得,再说我不去打你家女儿注意,也不用给我戴这么个高帽吧?
“答应了棠禄老先生等石左两家婚事之后在走,到时必去府上亲自告辞,既然二老爷找先生有急事,先生便赶紧回吧。”
互道告辞之后棠庆便带着通藏先行离去,临走之时将那柄伞面上绘了画的油纸伞留给了木三千。
“石左两家的利益联姻,就是不知道石小梅的态度如何,看样子棠家会不会有动作,全都看石小梅的心意了。”
等棠庆两人身影淹没在风雪中木三千举着伞慢悠悠的说道。
一柄油纸伞,木三千握着却只盖住了自己的一般肩头,伞下不知何时站着一白衣女子,风雪中裙带飘舞极为出尘。
“真不懂你们人类女子,明明喜欢的是这个书生,为何还去跟别人结亲?”
白衣女子站在雪中不动,木三千自然也不敢挪动,右手便一直紧握着伞柄。
半晌过去,直到木三千握着伞柄的右手都已经冻的发白,白衣女子才开口说话。
“可能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多了一点?”
木三千小心翼翼的回答。
“那又如何?喜欢就是喜欢,凭什么为了别人改变自己的心意?”
“这个——”
木三千一时也犯了难,他才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可没有给人解答情感问题的经验。
“莫名其妙!”
白衣女子白了木三千一眼,然后又凭空消失在原地。
她消失的霎那周遭空气顿然轻松,木三千已经快要僵硬的半个身躯也慢慢恢复了过来。
“你才是莫名其妙吧?”
看着雪地上白衣女子留下的一对清晰可辨的脚印,木三千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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