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她的自作主张有可能替帕西瓦尔解决一个大麻烦,她也担心读出对方脑中一丝不快的念头。
但还好,帕西瓦尔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随即目光又落回桌面的文案,回应了一句冷漠又清淡的——“嗯,明天我把他送去。”
奎妮笑逐颜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开心什么。明明是部长在请求她和雅各布的帮忙,但下班回到面包店,她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雅各布。
“他一定表现得非常理所应当,就像本来就是你的义务一样。”晚餐时,同样得知消息的蒂娜冷冷地说。
“我没看他的表情。”奎妮搪塞。问题解决了就好,她不想在意那些负面的感受。
“你们谈论的是你们的老板吗?就是之前……来过几次的那个中年男人?”雅各伯帮忙收拾着餐盘。虽然奎妮一再表示不需要他帮忙,但他还是觉着这也有他一份责任。
“嗯,就是那个家伙。”蒂娜回答。
“哦……那老板肯定得有点架子,但他心里一定是高兴的。”雅各布笑呵呵地道,他比奎妮更能消化负面的感受,他是一个乐天派,按照奎妮的说法——他能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变成好事,他比巫师更会魔法。
“你也是老板,你就没有架子。”奎妮咬着嘴唇称赞。
她真心爱着这个矮胖的麻鸡。不管身边的朋友和姐姐怎么说,她始终觉得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了。所以当雅各布“第一次”莫名其妙地摸着被奇怪的动物咬伤的创口,结结巴巴地约她能不能下班后请她吃个饭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有时候爱情就是这么奇妙,纵然蒂娜认为这是毒液“能消除不好的记忆,而关于奎妮的记忆是美好的所以消除得不干净”,但奎妮仍旧坚持这是爱情的魔法——不论是否忘记过去,只要再次相见,就会再次相爱。
“那个小伙子看上去很老实,我相信他会是一个好帮手。”雅各布开解。
是的,虽然雅各布仍然没有被部长恢复记忆,也没有赋予什么进入巫师世界的特权,但他和奎妮依然接受了克雷登斯。
好人永远能看到世界美好的一面,这或许也是一种法术,只是没有人愿意钻研,所以常常被忽视罢了。
帕西瓦尔将这个决定告知克雷登斯时,克雷登斯怔了片刻。帕西瓦尔没耐心等他回应,晚上他还要开一个例行会议。他让克雷登斯收拾一下自己,他则在书房批几份上班没来得及处理完的文件。
本以为克雷登斯只是去洗把脸换身衣服,谁知他还拿了一个黑色的小包。
“里面装什么?”帕西瓦尔拢好文件,塞进大衣内袋。
“……衣服,我换洗的衣服。你买的那一套新的。”克雷登斯喃喃地说,依旧不愿意抬头直视帕西瓦尔的眼睛。
帕西瓦尔一共给克雷登斯买了两套。他让下属去置办的,去的麻鸡商店,尺寸还有点不合适。本来打算庭审结束后带他直接到巫师街,但谁知结束后关系却僵化成这样。
而就现在看来,已经僵化到克雷登斯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那小包还是拿来装新衣服用的,现在倒好,又把新衣服全装回去了。
帕西瓦尔也没多说,沉默地把外衣穿上。
他调暗了卧室的灯,并在锁门之后又加了一道咒语防护。他住的地方距离魔法部不算远,但只要走出楼梯口,再回头时他的居所便成了一堵墙。
这个安全措施是他父亲发起的,不论是麻鸡还是巫师,只要没有格雷夫斯家族成员的陪同,压根不可能发现这里的建筑。
而到了帕西瓦尔这一代,他不仅沿用了父亲的方式,还多加了几句咒语。他比他的父亲更难以相信他人,他不愿意私人空间受到一点点侵犯。
现在他应该松一口气了,晚上回来他也可以好好地睡回床上。可不知为何他又不是那么高兴,总觉着某件事并没有他预计的妥当。
他幻影移形带克雷登斯到面包店对面的巷子,克雷登斯则稳稳地拿着小包。经过几次适应,他对幻影移形没有那么恐惧了。他只是扶着帕西瓦尔的胳膊,一旦到达目的地又立即松开。
他默默地跟着帕西瓦尔走出巷口,穿过街道。他好像总是这样默默地跟着,总是接受所有的安排。现在也是一样,他甚至没有表露出想或者不想,帕西瓦尔让他这么去做,他便不会拒绝。
蒂娜不在,帕西瓦尔松了一口气。虽然蒂娜并不会有明确的反对,但奚落自己两句总是少不了。雅各布和奎妮却热情地欢迎了克雷登斯,奎妮甚至为他泡好了一杯蜂蜜酒,让他把外头的寒气去一去。
帕西瓦尔也不再久留。把克雷登斯留给这两个人,帕西瓦尔放一万个心。他实在不懂得怎么照顾人,他只能确保自己吃饭的时候多带一份罢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确定自己应该返回魔法部了。今晚的会议内容有关把格林德沃引渡回欧洲,格林德沃造成的危害是世界性的,足以称得上反人类罪,回到欧洲后,将再由联合国特设刑事法院进行最终的审判。
帕西瓦尔对这个决定抱以极大的反对,但主席一句话便把他所有的反驳打了回去——“这是魔法联合国会表决通过的,你可以直接向他们传递你的意见。”
所以帕西瓦尔压根不想参加这个几乎在说“格林德沃又得逞了”的会议,但规矩就是规矩,硬着头皮他也得出席,至少没人管得了他在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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