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笑医前辈嘱咐的今日的早膳。”李子福将薏米粥端来,放在床榻的旁边。
殷灼枝靠在床上睡眼惺忪,道:“是什么?”
“薏米粥。”
殷灼枝愣了愣,“还是有百合花的吗?”
李子福仔细看了看粥,摇头:“小李子看不出来,”
荆不镀道他皮肤不好,需要养养,殷灼枝喝药的同时,还能享受到荆不镀为他准备的特别膳食。
早上,送到他这里的总是炖得酥烂的银耳莲子、薏米粥,有时候是芝麻汤圆、杂粮粥,以及其他一些不知道材料的粥点。那粥似乎熬了许久许久,熬得原材料都看不出来。而早中晚,总有特别的花茶备着,除却花茶外,还有糖丸。
殷灼枝很喜欢喝玫瑰茶,荆不镀弄的玫瑰茶很香,香得让人停不下来。不过,糖丸和花茶都好吃,药,却是不好吃的。良药苦口,现下他的力气比从前大,想必养一段日子,便可如常人一般。
若是他没发觉自己的皮肤越来越好,而荆不镀把脉时摸的时间更长,也许他愿意永远都这么呆下去,哪怕笑医要他付高昂的诊金。
起床,洗漱,喝粥。
饭后也用茶漱了漱口。
殷灼枝去寻荆不镀,向他问好。
竹屋的小窗旁,木制的小几上放了一个小巧的瓷盘,瓷盘上是一点一点细碎的粉末,而荆不镀正用墨条一般的东西碾磨转圈,一段腕子和修长的手露出,莹润白皙。
“荆先生,早好。”
荆不镀点了点头,“坐。”
殷灼枝便坐在了他的对面。
“……荆先生这是在做什么?”这东西不是墨条,殷灼枝接触过许久文房四宝,当然知道。不过,除却墨条外,他却也没见过这样研磨的东西。
“药引。”荆不镀简短地回答了。
“这碟子细腻,如何能将粉末磨碎?”
荆不镀笑了一笑,看他道:“便是需要这细腻的。”似乎不想多说,继续碾磨。
殷灼枝于是便看着他磨,磨啊磨,磨啊磨,磨啊磨……
他原先身体便不好,荆不镀给他喝的药又都有安神的作用,是以这几日,他睡得比往日都多,比往日都好。
以手支头,垂下眼去打了个哈欠。
许是错觉,但是一阵香气拂上鼻尖,这香是暖香,似是从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荆不镀的动作停了一停,道:“困了便再睡一会吧……”
殷灼枝睡眼惺忪道:“先生曾说,睡是要睡的,然而……不可睡得太多……”
“等你熬过治病这段也不迟。”
“‘熬’……唔……这‘熬’却比我想象中幸福得多。”含水一般的睡眼一抬,似有似无的焦距不清,瞳孔涣散。殷灼枝的声音因困顿而多了鼻音,“荆先生这般费心,灼枝在此多谢荆先生了……”
荆不镀盯他几瞬,垂眼一笑,“然而却很值得。”
殷灼枝茫然地看着他,似乎因困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荆不镀又拿出一个小盅,把之前研磨下来的粉末抖进去。小盅的盖子打开时,一阵香气入鼻。
殷灼枝精神一振,只觉得无比清鲜,过了一会,里头的东西与粉末混合,竟又多了些暧昧的香味。清鲜中透着缠绵入骨,闻之仿若少女怀春。
“真香。”情不自禁露了个笑容,那笑容艳似桃花清如云雾,一瞬间勾了人的心魂。
荆不镀看他,缓缓道:“殷公子,这几日我为你把脉,发现你的病症很是顽固。”
殷灼枝眨了眨眼睛,凝视着他,好像笼中小鹿面对猎人的审判。忐忑,却用那双眼睛一错也不错地盯着。
“我这药应该可以治你,但只是亲吻的话,恐怕要费好几年。迟则生变,若是有更亲密的法子,会更好……”
殷灼枝已听懂了他的意思,心头微微下沉。垂下眼去,眉梢眼角都露出一些惆怅失落。便是亲吻,都不行么?
荆不镀起身,揽住他肩,轻轻地道:“你若真不愿意,我可以想别的方法。”
殷灼枝沉默半晌,抬眼,认真道:“荆先生很喜欢我么?”
荆不镀顿了顿,道:“挺喜欢。”
“你以前,有接过像我这样的病人吗?需要补充精气的。”
“有。”
殷灼枝目光动了动,盯着他半晌也不说话。
荆不镀知道他这是在询问了,“不过,我从没有提出过自己帮他们补阳气。”
“为什么?”殷灼枝身体微微僵住,仿佛很紧张这个答案。
荆不镀没有避开他的眼睛,而是看着他的眼睛,道:“大概因为他们都没有你现在好看。”
殷灼枝闻言,竟似一怔。
荆不镀知道殷灼枝不会轻易答应和他欢好的,因此,倒没骗他。
他眼高于顶,往日里的病人又或多或少有些陋习,不管是传闻也好、真实性格也好,都不入他的眼。可殷灼枝,却极为干净。名声干净,为人也干净。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想要,淡薄飘渺得就像山间的薄云。
“你既不是哄我卖身,为了治病,本也可以……”喃喃地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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