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两人的血脉中流淌的血液仿佛久别的亲人一般奔向十指想碰处,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不,不仅仅是喜悦,顾清昭能够感受到对方手指中的血脉向他奔腾而来的喜悦气息中带着一丝臣服,这丝臣服的气息太过微弱,微弱到让人几乎察觉不到,但阵术师讲究的是谨慎与机变,布阵漏算一点便给了人无限破阵的机会,所以顾清昭感觉到了那一丝臣服。
虽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更没有了解过相关的知识,但顾清昭心里却立刻浮现出一句话,这是低等血脉对高等血脉的臣服!
但,因为对方太过强大,他又太过弱小,以至于这丝臣服的意味变得十分的弱,甚至有压倒他让他反臣服的危险。
顾清昭识海中栖息在忠字上安眠的朱雀,陡然睁开眼,大翅一展,霎时金光万丈,轻轻一扇,陡然而来的力量将十指相连的两人分拨开来。
“这?”书成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久久地凝视着陷入沉思,仿佛在回忆那一瞬间被扇开的感觉。
顾清昭同样震撼!血脉!他和这人的血脉竟然同出一支,而且自己竟然拥有如此高等级的血脉,他却从来不知道。顾流之不应该不知道,他拥有高等血脉啊,他曾在顾清昭的藏书中看到过,这世上有人是以血脉之力修炼的,只是那些人都是家族传承,而且太少太少。
他还记得自己不小心偷看到这本书时顾流之的愤怒,顾流之对他极好,从来舍不得惩罚他,甚至说一声重话。那一次却把他丢到思过崖里半个月不闻不问,说他不思进取,要走邪魔歪道,只有邪修才走这种卑劣的捷径,真正的修士修得是大道本心。他顾流之的儿子,哪怕做一个什么都不会废材,也不能走上邪魔道!
邪魔歪道,顾清昭从未想过,但顾流之却怎么也不肯听他解释。
后来从思过崖中出来,他就再也没看到过血脉的相关书籍,甚至整个玄云宗都没有提起过相关的事。
顾清昭当时并没有多想,只当顾流之是正道修士,所以憎恶于此,因为顾流之的憎恶,他后来也没有再去了解,而是专注于阵法的修行。
如今看来,此事大有隐情,很有可能他的亲生母亲并不是什么村姑凡人,而是一名魔修,不,魔修不会拥有如此高等的血脉,很有可能他的母亲是一名真正的魔族!
与魔族相爱,为修真界所不容,怪不得爹爹从来不肯提起母亲,怪不得他那次发那么大的脾气,自己如果展示出魔族的身份,恐怕爹爹飞升后会引起整个修真界的对他的追杀吧。
顾清昭平静下心中的起伏,抬头看向书成文,书成文也是魔族。
而八级修真国的继承人竟然与魔族做交易!怪不得,怪不得堂堂元婴期的修真者的乌湛却是这样一个鬼样子。
与此同时,书成文一双紫色的眸子也不再盯着双手,他将双手收回身后,眼中不见一点先前的笑意,冷声道:“你不是安澜山四大家族的人。”
四大家族?那是什么人?他之前是把自己认错了吗,把自己当做了他口中的四大家族遗落在外的血脉?
“魔族纯血血脉,还是王族血脉,多少年没见过了?”书成文双眸微眯,神色中带着对过去的回忆,心生向往,“如果不是血脉越来越稀薄,魔族何至于堕落到今天,只能居于人类圈划的那点地盘,绝大多数魔族只有等到外魔域的大阵虚弱时,才能外出。而且等级修为还受着各种压制。”
纯血血脉!
他明明是,明明该是魔族跟人族的结合,王族血脉又是什么东西?顾清昭不可置信地听着书成文的话,到底是书成文看错了,还是,另外一个可能顾清昭不敢想象,更无法接受,他一直那么信任,那么爱戴的父亲。顾流之对他来说,可以称得上修真道路上的半个信仰,那么强大却那么疼爱自己的父亲,飞升神界的父亲……
二十四年的感情并非陌生人的一句话可以挑拨,虽然心中因为这句话掀起巨大波浪,但顾清昭并没有被此影响到心神。
他和顾流之的感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挑拨,那种十年如一日的疼爱,那种捧在手心上的呵护都不容顾清昭去怀疑顾流之对他的父子之情。
有什么,他顾清昭自然会自己去问,容不得旁人的挑拨。
书成文见顾清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产生一丝动容,他也不在意,只是冲着顾清昭微微一抬手。
明明是绝对的等级压制,却做出这种礼节性致敬的动作,可见顾清昭身上的血脉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正如书成文来得有多突然一般,在顾清昭做出下一个反应之前,书成文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顾清昭能够大概猜到他去做什么,只是自己现在绝对不会去魔族的居处的,魔族讲究强者为尊,弱受强势的丛林法则,他不认为现在还是炼气期的自己去了那里可以讨到好,最大可能是作为一个象征被监控起来。
看来,自己得远离这皇宫和皇族之人,光天化日之下,魔族不敢公然行动,而且顾清昭相信,为了自己这一方势力,书成文更不会把自己的行踪透露给其他魔族,这样他们的行事只有小心更小心。比起自己被心不甘情不愿地掳掠走,他们更有可能做的是派人来说服自己,只要周旋得好,他能够得到足够多的时间,甚至能够让这群魔族为自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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